外界打鬥聲響起的時候,皇帝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是壞消息,國師叛變了。
自己給予他那麼大的權力,他還是不滿足。
他胃口得有多大啊。
皇帝派遣暗衛出去調動軍隊,盡管他昏庸十幾年,但還是有些底牌。
這時候,木婉在皇宮内,大師兄在皇宮外,達成一種默契,誰也不會使用術法。
同門不相鬥,而且動起手來犧牲的肯定是普通人,能走的路隻有以武力打出去。
宮門失手,護衛向内撤退,集中兵力到大殿之中。
國師攻打不進來,皇帝的人也突圍不出去,兩方形成僵持。
太子殿下在國師大人的催促之中,猶豫地向前,說到“父皇,隻要您讓位于我,我們立刻撤退。”
皇帝吃丹藥吃得身體虛弱,還留有一絲底氣,聞言隻是揚起嘴角冷笑。
讓位于你,我們都得死,哪有這麼大的傀儡皇帝。
國師大人站出來說,“正統皇室血脈隻有這一支,你死了是他的,早讓晚上都得讓,現在讓還能活得久一點,活得人更多。”
宮殿内不乏有人贊同國師,但是不敢說話,怕成為軍心渙散的罪魁禍首,成為陣前的犧牲者。
皇帝不說話,國師說的是事實。
但就是死,他的位置也不會白白給正統之外的人。
阿淺看皇帝閉着眼,不搭理外邊的狂吠。
他問道,“陛下可有後悔當時對大皇子的不聞不問。”
七大人看向阿淺,透露着震驚,同時也佩服他是個勇士。
皇帝看向阿淺,這個向他心窩子戳刀子的人。
這是誰,好像是姓酆,這個姓很久遠了,當時有個将軍也是這個姓。
“你是酆家的人?”皇帝試探着問,心裡相信了大半。
“是啊,在這個時候,我來為酆家求一個清白。”他拔出劍,劍刃指向前方。
大臣們護衛在皇帝面前,防止他直接來報仇。
酆家當時被發現大量錢财以及和南方邊将通信的信件,當時南方邊将就是現在的南國的統治者,剛剛從黎國割裂出去的。
酆家被冠以叛賊的稱号,全家被斬,在外面的孩子也被官府追殺。
百姓不滿上為黎國立戰功,下為百姓做實事的家族受到這樣的結局,在官府面前求情,因此皇帝放過仆人、家将、收養的孩子……
然而,劍沒有劃向皇帝的脖子,而是出現了很多同樣拿劍的人。
官員渾身一抖,這些持劍者卻向外走去,守衛着宮殿。
“酆家從來不是叛國者。”阿淺說。
是啊,證據擺在那裡,酆家和大皇子無力反駁,身為皇帝,他情感上相信他們的忠,可是又氣憤他們的愚鈍。
本想以酆家的血成為大皇子的磨刀石,沒想到父子關系越走越遠,一個皇子自己将自己拘在院中,最後悄無生氣地死了。
“我信,但是酆家人已經死了,你要一個清白有意義嗎?”皇帝問。
“有沒有意義,不在你,在我。”阿淺覺得他的家人一定在意。
阿淺拿出從謝氏族長那裡拿到的賬本,酆家的錢财是謝家誣陷的,一來一回重新回到謝家的口袋,分毫不丢失什麼又打擊了敵手。
而信件是真的,隻是他們在秘密尋找流亡南國的大皇子,并非讨論謀反的事。
拿到證據,皇帝贊賞地看他一眼,可惜沒有早生幾年,挽救酆家的衰退。
“朕下旨,重查當年案件,恢複酆家情譽。”他坐起來好似有了精力。
木婉握住阿淺的手,穩住他的身體,他一直追求的,就這樣做到了。
阿淺心裡不能平靜,酆家除了他沒有一個人幸存,隻是因為這樣的皇帝,三言兩語間定罪,風輕雲淡看着大臣搏殺。
不值啊。
诏書出來時,高台下面的人眼神充滿期待,來了來了,未來的輝煌路在鋪展了。
聽到念着的内容,又陷入疑惑。
國師大人不屑一顧,不過是困獸,等他攻上宮殿,還不是一抔塵土。
于是他揮手,上吧,是該結束了。
士兵混作一團時,酆家軍隊也上前,他們滑不溜秋,根本不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人,而是保全性命為主,你進他退,你退他擾,逗你玩似的。
戰場從台下慢慢上移,宮殿外面有跑步聲,救兵來了。
三方勢力界限分明,國師内攻越猛,受到的外擊越大。
他們像夾心餅幹一樣,進不得退不得。
國師忍不住罵常将軍,關鍵時候掉鍊子,有了他早攻下來了。
被念叨的常将軍悠悠醒來,看見妻子被劫持,首先把劍打下來。
副将捂着胳膊無語,侯爺戀愛鬧随時發作。
十步不攔着,做出請的姿勢。
常侯爺向外走,走到門外,千裡來攔,副将不想說話,怎麼又攔。
常侯爺看着妻子的妹妹,妻子一直愧對着的妹妹,共用一個身份的妹妹,她想做什麼。
千裡說“不用去了,黃花菜已經涼了。”
常侯爺撥開他向外走,千裡說“姐妹說了,你卷進奪權中,就和離,和離啊。”
武力不行,來軟的。
來到宮門口,看着混戰,副将要去幫忙,國師也讓他趕緊來。
結果侯爺轉頭就走,看也看了,國師要敗,事業和愛情不能都丢了,現在還是要家庭。
副将:我剛剛那果斷的侯爺,怎麼撤退了。
木婉問到蘭家的事情,牢裡還有等着真相的人。
皇帝甩甩手,“問國師大人。”他又躺會去享受悠閑的時光。
木婉看他事不關己的樣子“你不在乎你的大臣,你的百姓,你也會被他們所抛棄。”
皇帝嗤笑,他隻在乎皇位,隻在乎丹藥,成仙,其他随意。
國師的軍隊被困在中間,軍心渙散,加上沒有東西吃,一日過後,他們便投降了。
國師以謀反罪全家被下入牢獄,以往頂罪的家族反而陰差陽錯地躲過全家被砍頭的命運。
牆倒衆人推,國師還有體面,親近的人沒那麼好過,管家等心腹被嚴刑拷打,承認了以往扣在國師大人的罪行。
一項項罪名念過去的時候,國師大人沒有絲毫怨氣,反而笑意越來越濃。
哈哈哈哈哈
還是那一套,成王敗寇,新的王書寫敗寇的命運,随意勾畫。
謝瑜剛上位還沒有真正享受到嶽父是國師大人的好處,嶽父就落馬,馬上成為被砍頭的人,錢财生意受到一系列的波折。
國師在女兒來看他的時候叮囑,拿走可以花一輩子錢财,離開黎都,遠離權力中心,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
國師女兒是相信父親的,拿走能拿走的錢财,沒有和丈夫說,畢竟丈夫也是她爹挑的,她爹看人比她準,帶着自己的嬷嬷和護衛連夜逃走。
蘭兒被釋放,來到牢前,看着把牢房當自己家的國師,問“我父母跟随你,為什麼還是死了,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或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國師為她解決了疑惑“你父母可以不用死的,他們優柔寡斷,居然同情起酆家的人,那是對手哈哈哈哈。”
果然如此,自己以為是敵人的是朋友的,都錯了。
好似一起都好了起來,雨過天晴,邪不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