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賺錢,去店裡幫忙換腸粉吃,在樓内生活肯定不好。
當初他還嫌棄這小子一直跟在姑娘身邊,原來是從小生活在女人堆裡。
阿淺聽完,腦海中浮現望靈白淨的臉蛋,補丁的衣衫,擡頭看他們時的膽怯。
回想紫衣姑娘接近自己時畫得五彩斑斓的臉,撲鼻而來的混雜香味,泡水饅頭一樣的白色和觸感,心理止不住發毛。
婉婉“你去吧”的聲音再一次飄到耳邊。
阿淺重新下車,走進萬花樓,今天面對紫色衣服的泡水饅頭是他的命。
他風度翩翩、氣勢昂昂走去,下一刻卻戛然停止。
紫衣姑娘拿着手帕捂住鼻子,“公子,您請回,樓内破落,招呼不下您這般金貴的人。”
阿淺……
“我有錢,隻打聽個人。”
“您快走,别管找什麼人,樓内沒有。”帕子揮啊揮,朝他臉上怼來。
阿淺不想放棄,繞萬花樓走一圈,看哪裡可以爬上去。
小酆深深理解公子,想要找到小望靈在哪,讓姑娘開心。
公子啊,你知一不知二,進了萬花樓,小望靈不一定找得找得到,你鐵定栽進去。
萬貫家财,姑娘隻能看不能吃。
公子您不一樣,秀色可餐。
清白,是您最拿得出手的聘禮。
他抱住公子的腰,将公子拖回來,“太陽要下山,姑娘也要休息,從醫館到這兒,很快的,再等等。”
“再等等?”不再掰小酆的胳膊。
小酆接二連三地點頭,阿淺心裡舒了一口氣,順着力道回到車中。
阿淺做事她放心,木婉吃完晚飯慢悠悠趕來。
萬花樓前人流愈多,馬車内光線由明轉暗,車内兩個人如同雕塑不動不說。
外面愈熱鬧,裡面愈安靜。
這不如讓我去比武練劍砍人……
小酆有一種少年時沒背完書坐在教室裡等着夫子進來檢查的心理,那根懸在心裡的執尺要落不落,梗在那裡。
木婉來時看到是花樓有些吃驚,會合後,得知小望靈的身世。
換上一身男裝,三人一起進去。
紫衣饅頭又來阻止“誰知道他有什麼病,會不會傳染,快走。”
木婉擋在前面,一定帶阿淺進去。
阿嬷聽到動靜前來,小聲對木婉說“姑娘,你喬裝來玩我不管,咱們這是賺錢的,你帶着病人進不合适,萬一貴客有個三長兩短的,擔待不起。”拉着木婉的手,輕輕拍幾下。
“我是大夫,他早先身體孱弱,現在已經沒事,更加不會傳染别人。”木婉解釋。
對方笑意盈盈,态度卻堅決。
一錠銀子也不好使,錢也砸不開萬花樓的門,稀奇。
“做生意,小心駛得萬年船。”阿嬷希望她能諒解。
“我們得證明姑娘是大夫,公子沒病。”将幾個病人找出來作證,小酆出主意。
正門進不去,四通八達,從其他門進去也可。
擡頭看天空,月亮在接替太陽的工作,停在萬花樓的塔尖上。
樓上窗戶緊閉或敞開,月光探頭進去看看佳人怎麼約會。
他們也要偷摸摸上去看看時,阿五趕到,一張臉放那就是憑證。
“酆老闆,稀客啊,早上聽見喜鵲叫,原來是您要上門。”阿嬷身姿袅娜地移過來。
“阿嬷風韻猶存呢。”阿五接上話頭。
“快請進”阿嬷沒有拉他,站在旁邊指路。
“我是來找幾位朋友。”阿五走到公子旁邊,要拉着三人進去。
“快請快請。”
“你,不是……”小酆語無倫次,問題太多不知道從哪問起。
阿五捂住他的嘴拉着他走路,進入一個寬敞的華美屋子。
“看着安排。”阿五交代。
阿嬷心裡有譜,喚來樓裡精通樂理的姑娘,跳舞最好的姑娘,以及樓裡呆的時間最長的姑娘陪他們聊天。
大神打鬥,他們小魚小蝦裝糊塗盡量避開,到家門口了給人提供個方便,别留壞印象。
桌上好酒美食上來,桌前兩位姑娘色藝雙絕,提供了一場視覺和聽覺盛宴。
問道小望靈的事時,一個說“我整日在房内練琴譜曲,沒注意過那小孩。”
另一個說“我見到他會賞兩塊果子,近兩日是沒見過她。”
他們走後,屋子裡的人心裡涼涼,一個樓内,擡頭不見低頭見,都将他當作貓兒狗兒,分不出一點關注。
屋外,阿嬷知道問望靈的事情,有些詫異。
“你去吧,記得我交代過的。”
“是。”不提及李家的事。
屋内再次進入一位姑娘,過了二八芳華,但行動不緊不慢,氣質勝過外表的姑娘。
倒酒,布菜,不說話,等着他們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