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使用銀針刺向二人的指尖，血液冒出，凝結成水滴狀。

龜甲因為血液仿佛活了過來，瓜公子和沈姑娘好奇，雙眼緊緊盯着烏龜。

木婉将蠟燭拿過來，将龜甲置于上面烤。

瓜公子接觸過宮廷，了解占蔔之術，看着木婉的操作有模有樣，相信了大半，但是看到蠟燭，又感覺有些小兒科。

既沒有祝禱，也沒有沐浴更衣，更沒有選擇良辰吉日，這樣占蔔能夠靈驗？

他非常懷疑。

婉婉專注于燒龜甲，想要燒地均勻，龜龜曬太陽不能黑一塊白一塊。

沒看到瓜公子好奇、懷疑、糾結地小眼神。

即便婉婉接收到瓜公子的信号，知道瓜公子心中所想，婉婉也不會生氣。

因為，他的懷疑

是對的。

婉婉可以省略步驟，直接和龜龜心意相通，預測有緣者的未來。

師傅說，出門在外，要有儀式感，儀式感充足，别人才會心信服你，你的話才有人聽。

不然，就會被當成騙子，被大家驅趕，甚至被官府通緝。

師傅實際上是擔心婉婉會被人盯上，和世俗中已經有的儀式相重合，能夠給大家帶來熟悉感。

熟悉感，便不會格格不入，吸引人的目光。

他希望婉婉泯然于衆人，不希望婉婉揚名于世間。

考慮到婉婉會叛逆，希望能夠顯名，便沒有告訴她。

木婉不知師傅心意，但是她聽勸，師父不會害她，于是她認認真真地進行着儀式。

龜甲滴血處血絲蔓延，蜿蜒向四方，形成交叉的小支流。

哪裡來的這麼多血？瓜公子想。

沈姑娘感覺到龜甲上蔓延而開的氣息，本性驅使她去抓。

但是動作又緩慢，好似伸手去抓的人又是想要停手的人一般，一個人的身體中有兩個人的靈魂。

木婉專注地和龜甲産生共鳴，她好似看到漫天的雪鋪蓋在地上，可是雪好似不是白色，而是紅色，在一篇紅海中，瓜公子在娶妻，瓜公子懷裡抱着一位姑娘，隐約是沈姑娘，一身衣服盡是鮮紅，可二人表情不像是幸福，在笑也在哭。

木婉想要看地更加仔細，想要湊近了去看，身體卻不自覺地向後退，越來越遠，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沈姑娘不自覺地伸手向婉婉靠近，瓜公子看着，張大了嘴巴，十分吃驚的樣子。

阿神是被附身了嗎，給自己完全陌生的感覺。

阿淺看着她手距離婉婉越來越近，伸手将她推開。

婉婉占蔔，誰能打擾，他第一個不答應。

誰打擾婉婉，誰就是他的仇人。

瓜公子看到心愛的人被拂開，一臉迷茫，顧不上奇異的感覺，将阿神抱在懷裡，怒視阿淺。

阿淺毫不在乎，嗤之以鼻。

可是随着婉婉盯着龜甲的時間邊長，龜甲的血迹越來越淡。

阿淺看向婉婉，婉婉眼睛在變紅，紅色流出凝結成一滴血淚。

走火入魔？

阿淺拍婉婉肩膀喚醒她。

瓜公子：剛剛誰瞪我來着？你怎麼打擾大夫占蔔呢。

阿淺由肩膀改成臉蛋，輕拍婉婉的臉，緊緊盯着婉婉的眼睛，想要看到轉動，看到生機，看到笑意，

而不是這樣紅色的木讷。

瓜公子：你倒是用點力氣啊，剛剛推我阿神可是無情、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