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去哪?”
“你們太低估了老爺子的愛護之心,恐怕師兄剛出玉城,便有車馬相迎。”
“走了。”
看着應星潇灑的背影,陸鳴和謝钺瞬間松弛下來,兩人相視一笑,也悠哉悠哉的轉身往回走了。
城門之下,一人緩緩從暗處走出,他看着城門外的一片空白,心中不僅有些苦澀。
就像是失去什麼一樣,在衆人散去之後,他一個人行走在長斷策馬而過的路上,走了許久,沖動讓他想不顧一切的跑到城門口攔下他,理智讓他在思量之餘退了下來。
他回過神,愣愣的看着地上一閃而過的蝴蝶。
過了一會,蝴蝶忽然飛了回來,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秋日已至,你為什麼還不走呢?”
謝钺回到客棧,拿出了一本書籍認真翻閱,他還記得之前長斷囑咐他的事情,要他在衆多詩文中找到《平陽故》和《辭歲晚》這兩首詩
一個是劉歲晚的,一個則是墨江北的,謝钺記下來了這兩個人名,卻怎麼也沒有找到。
他找了足足兩天,卻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應星出現,他粗略的提了一下,應星想了一會,指着書攤上一個破書說道:“這本。”
謝钺翻開以後,發現果然有這兩首詩。
“你找這個做什麼?”
謝钺面帶疑惑的看向他。
“這兩首詩都是罪臣所作,按理來說早應該成為禁書了,詩文水平太次,做人也不行。”
“兄長讓我找的。”謝钺拿起書就準備離開,以免他心情不好,把攻擊目标轉向自己。
“什麼人看什麼書,這本書倒很适合你去看。”
果然。
好在謝钺不是第一天領教他的嘴皮子功夫了,微微一笑後便離開了這個書攤。
回去之後,他認真研究了這兩人的詩文,看得出他們憤世嫉俗,有拼命想扭轉局勢之心,奈何太過激進,最終被陛下發現,貶為庶人。
不過,他就像應星說的那樣,這兩人寫詩水平太次,看他們的詩文就像被泡在一個滿是石灰的溫泉裡,表面上平淡無奇,實際上進去才知道有多折磨。
他放下這本史冊,躺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兄長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兄長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兄長不在的第三天,想他。
兄長不在的第四天……
陸鳴敲響了他的房門,抱着一大堆果子出現在他門口。
“嘗嘗看,剛買回來的。”
謝钺接過他手裡的石榴,表示感謝。
“盛雪樓的弟子們都走了嗎?”
“是啊,他們還給我不少盤纏呢。”
陸鳴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仔細瞧了瞧謝钺。
“謝钺哥哥,二哥是何時與你相識的。”
“許久之前了,當時我在藏麟村……”
他絮絮叨叨了說了許多,把相識以來所有的經曆都盡數說了出來,聽到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陸鳴的表情逐漸從平淡到僵硬。
“我覺得,我和二哥的經曆更為特殊,當時他……”
于是,陸鳴也把他們相識以來的全部經曆說了一遍。
聽完,謝钺似乎不服氣的看了他一眼,可面上還是平靜的。
“我和兄長志趣相投,互相欣賞。”
“我和二哥互相扶持,同甘共苦!”
“我和兄長同舟共濟,并肩而行。”
“我和二哥肝膽相照,親如手足。”
“我和兄長……”
“我和二哥……”
路過的應星往裡瞧了一眼,見他們氣紅了臉,覺得很有意思就走了進去。
見此,陸鳴一把拉過應星,問道:“師傅,你是何時結識二哥的?”
應星想了想,漫不經心的說道:“三歲左右就結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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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兩人,發現兩人默契的别過了腦袋,接着,謝钺裝模作樣的拿着那本詩冊,嘴上還念叨着“此詩甚好”,邊念邊走了出去。
陸鳴則抱着那盆果子,說東華要找他制作幹果,也叼着個果子灰溜溜的跑了。
應星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他出了屋子,擡頭看向天空,忽然發現。
樓下的水井處,陸鳴和謝钺兩個人不知道在密談什麼,交流了好一會,兩個人互相朝對方點了點頭,甚至還握上了手。
應星不語,想來是天氣過于幹燥。
俗人嘛,難免受節氣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