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引書不禁笑道:“這是什麼話?難道在你看來,我像是那種杜絕人事,獨來獨往的人嗎?”
“那他們跟着我,早就餓死了吧。”
“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你會做什麼?”長斷皺了皺眉。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引書聽後,垂眸說道:“我還是會踏上這條路。”
幾乎沒有猶豫的他便答了出來。
“意思就是沒有我也無所謂了?”
“…………”
引書的表情閃過一瞬間的呆滞,不一會,他的表情便由呆滞轉為了疑惑,莫大的疑惑。
“????????”
他瞧着長斷,見他一副漠然之态,不禁多了幾分怒氣。
“要說沒誰會無所謂的話,也應該是你吧。”
說罷,引書冷笑一聲,将信紙收進信封。
良久,長斷隻默默擡起了眼簾,望向引書那單薄的背影,他出聲提醒了一句,又順手将袍子遞給他,動作也輕柔了幾分。
“是我問錯了。”他走向引書身旁,“别生我的氣…更深露重。”
引書握着袍子的手有些顫抖,樹影的晃動也讓他的腦袋有些發暈,仿佛越是夜深,越是容易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那些被壓抑起來的情緒,不被人發覺的心事,隻等待一個時機,便可以傾洩而出。
“長斷。”
“我在。”
“我……其實……”
引書披上袍子,背對着他,指尖卻不停的摩挲着信封。
“這一路走來,我都很感謝你。”
“并非是我遇到了很多人,所以便沒有這種感覺了…或許之前……”
越往下說,心潮便越滾燙。
越往下說,頭腦便越冷靜。
引書系好了袍帶,說道:“或許之前你我交往不深,但是之後,我想說,能有你這般摯友……”
引書沒有說下去,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說不下去。
“交往不深?”
顯然,長斷被這四個字嗆的不輕,他雙頰通紅,眉頭緊皺,像是無法理解這四個字一樣。
這時,應星敲了敲門,他倚在門前,注視着兩人。察覺到屋子裡尴尬的氣氛後,他出聲說道:“該走了,今夜一天都要在外面待着,明天傍晚還有事情要商量,你們知道的吧。”
長斷點了點頭,走出幾步,臨近門邊時,他回看了一眼,見引書并無一絲反應,便轉身而去。
“有撬棍嗎?”長斷問道。
“沒。”應星暼了他一眼,“咱們從前在清懷莊辦案的時候,也沒見你如此講究。”
“你不說我都忘了。”
兩人移步至窗前,推開窗子後便翻了進去。進入宅子後,兩人分别掃視了一番,長斷的注意力基本上在裡間,應星的則在廚房。
“你那裡有什麼?”長斷出聲。
“一塊異樣的磚石,你呢?”應星道。
“一樣。”
“……”
兩人默契的掰開各自房間中的磚石,不想這底下藏着一處機關,看樣子是個密碼盒。
應星垂眸思忖,死者的生辰他早先便查過,可若是他的生辰,上方的圖案又是何意呢?
“師兄,你那裡的圖案是什麼?”
“絹花,金钗,羅衣。”
聞言,應星說道:“我這裡是撥浪鼓,風筝,長笛。”
“莫非是他妻兒的生辰?”長斷問道。
“或許……”
應星搖了搖頭,又道:“他家底殷實,腰纏萬貫,想必此地另有講究。”
“這樣富足的人家,沒有一兩個密室……不覺得奇怪嗎?”
“…………”
長斷并未立即接話,而是來到書架前探查了一番,本以為至少會有一點線索,摸索一通後竟是毫無用處。
他暼向窗外,說道:“看來得在附近查查了。”
“他們能給我們想要的線索嗎?”應星問道。
“什麼意思?”
“我是說……師兄。”應星攤了攤手,有些無奈,“你知道這做起來不容易,對吧。”
“他們肯回答我們的問題嗎?就算知道實情。”
“若以重金誘之,倒也不是不行,隻是……”長斷歎了口氣。
“看來最終還是吃了沒錢的虧。”應星輕笑一聲。
“不過師兄,這并不是絕路,相信我。”
“怎麼,你有辦法?”
“沒有。”
“…………”
“但是師兄…”
“又怎麼了?”
“我知道我一定比你更卑鄙。”
長斷聽後,轉身一笑,說道:“這點我承認。”
“因為卑鄙的另一面,叫做善于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