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弗刷好牙,迷迷瞪瞪地朝房間走,不知道為何,明明房間内的溫度很合适,但他卻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他見到床便直接撲了上去,蓋上被子關了燈,随後意識便連同燈光一同消弭在了黑暗中。
陳弗是被熱醒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陳弗用力揉着眼睛,什麼也看不見——是他沒開燈,當然什麼也看不見,緊接着他感覺自己好像在蒸籠裡一樣,泡在一團熱蒸汽中,好奇怪,他是在做夢嗎?
下意識舔了舔嘴,可能他需要喝些水,但他卻發現自己渾身沒有力氣,卻不是那種被玻璃釘在地上的感覺,而是四肢都像灌了鉛一樣使不出力氣。
陳弗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便又昏了過去。
「▃▃,我說你怎麼這麼完美契合我呢?哎,隻可惜我很少能有空來找你啊……」
夢中的人偏頭摟着他的肩頭,說到:「所以你到底都在忙什麼呢?」
自己則嘿嘿一笑:「秘密啦,機密,不過你放心,我當然不是幹違法亂紀的事,不如說我們的▃▃是造福大家的。」
「好好好,親愛的▃▃▃▃,明天你休息吧,再來一次?」
「好啊……不過你可别那麼說我,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陳弗又一次感覺自己仿佛被投入了個蒸籠,夢中是他和誰躺在一起聊天,緊接着對方冰涼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脖頸,胸膛,陳弗不知道這些動作有什麼意義,夢中的他似乎被這些動作越點越着,但現在的他卻被這些動作拂去了燥熱。
随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格外清涼。
陳弗依稀睜開眼,與尹文的目光對上了。
“唔……尹文?現在是幾點……”陳弗沒想到自己開口的聲音會這麼沙啞,但感受到額頭的毛巾以及腋下的體溫計時,他好像明白發生何事了。
“淩晨一點十三,我回來的時候本想看看你睡得怎麼樣,沒想到看到你滿頭大汗,臉還燒的通紅,你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發燒了嗎?”
陳弗被尹文扶了起來靠着,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熱水:“确實今天回來有點昏昏沉沉的,我沒想到是發燒,我也沒着涼啊……”
“不是着涼,你看看手臂上的傷,這是什麼時候劃的,是傷口崩開一直沒處理發炎了才會發燒的。”尹文指了指陳弗胳膊,但實際上那裡已經被尹文重新上過藥包紮好了。
陳弗今天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忘記了……救鄧悅時不小心劃的……”此話嚴格來說也不假,隻是并未說清是哪次罷了。
“哎,我真不知道該說你皮厚還是心大了……這個是消炎退熱藥,你先吃上看有沒有效果,剛才我已經給你避開傷口擦了一遍物理降溫了。”
“謝謝你啊,尹文,還勞煩你照顧我……”陳弗喝下了藥,不太好意思地說着。
“說什麼麻煩呢?”尹文把額頭上的毛巾為陳弗撫平整,又俯身上前順便将體溫計從陳弗身上取了下來讀數。
“38.4℃,如果還難受我就帶你去醫院吧,打個針或許見效能更快些。”
豈料陳弗在聽到醫院的時候下意識搖了搖頭,現在他去醫院多到有抵觸心理了,何況在他看來發燒也不是什麼大事,之前他也發燒過,那會他記得還是在宿舍,正好是五一假期的時候他偶感風寒,燒的也昏天黑地,那時吳潛衛暮也都回家了,就他自己一人,他在校醫院買了退燒藥吃上蓋上被子躺了一天發發汗也就好了,衛暮得知此事從家裡趕了回來給他帶了藥,吳潛後來還給他買了一兜吃的,但他那會都好差不多了,轉頭就生龍活虎了。
也因此,當尹文如此細心體貼的照料他的時候,他覺得有點受寵若驚,從未有人如此對待過他。
“沒事,我不用去醫院的,尹文你快去休息吧,在酒吧上夜班一定很累……回來還要照顧我……真是太麻煩你了……”陳弗盡管頭腦燒的很熱,但他卻總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清醒了,就像做清醒夢一般。
然而尹文卻沒有走的意思,反而輕輕地握起了他的手,陳弗也不知道為什麼,實際上他朋友少的可憐,更沒有什麼異性緣,好不容易有個喜歡他的女孩還……也因此肢體接觸并不算多,但不知為何,尹文此刻明明隻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竟然會覺得十分眷戀這種感覺,生病的時候人果然是會覺得脆弱和孤獨的,所以若是有人能夠陪伴的話,可是……
那其實也是陳弗一直想問,但又不敢去多想的問題——
“尹文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