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哇,我的衣服真的那麼土嗎?”陸西飛見鄧悅她們走了才擡起頭小聲問他。
“啊?沒有啊,我覺得,要說土我身上的格子衫才是最土的吧哈哈哈,你就别管她們說什麼了,我看她就是沒事找事。”陳弗趕緊回應道,讓他别瞎想。
“其實……你沒來之前那個鄧悅就很瞧不起人了,經常對我們這些沒身份背景的新人冷嘲熱諷的,哎,确實,我能從農村考到大學來,還在這麼好的公司裡工作……”
“哎哎你别自卑啊我說,照我看你可比她厲害多了。”
“……啊?”
陳弗看陸西飛不信的樣子,連忙勸他:“你想想你從農村能考到大學,相比他們那些城裡的人肯定吃過更多的苦,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你再看那個鄧悅,雖然我未觀全貌不好評價,但是她多半是靠家裡才能那麼光鮮亮麗飛揚跋扈,你不需要自卑自謙的。”
“……我家裡……對啊,我家裡還有我爸媽,我還要找到我哥,我哥他還沒回來……”陸西飛像是被戳中了什麼,開始神神叨叨的重複着“我哥”這兩個字。
“你哥他是怎麼了嗎?”陸西飛原來還有兄弟嗎。
不提還好,一提到陸西飛的哥哥,他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平時沉默寡言的他居然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我哥……我都快不記得他的模樣了,我隻記得他剛上技校沒多久就辍學了去外地當電工,幫人家修電,沒想到某一天警察卻來我們家說知不知道我哥的行蹤,我們才知道大哥犯了盜竊罪,現在畏罪潛逃了,這事在村裡傳開,人人都知道陸家大哥是小偷,在背後議論我們家。我爸本來就久病纏身,這一下竟被氣的直接卧床不起,沒過兩年就去世了。”
“但是我上了大學之後……某次回家我媽卻說,飛兒啊,外地上學也不容易,不用總往家打錢,可我卻知道那個錢是我哥打給媽的,我跟她坦白了真相,沒想到我媽聽過卻完全不信,還說你再這樣說話,就是對不起你爸的牌位。我沒法子,隻能灰溜溜地回校了……”
“但自那天過後我發現,大哥打來的錢,媽一分都沒用過。原來媽也一直知道是她的大兒子打的錢,但是她怕這錢又是大哥偷來的,所以一直也不用。我也想順着賬戶去找一找我哥的蹤迹,可那彙款賬戶用的名字居然就是我自己的,我甚至不知道哥他是怎麼用我的信息辦了賬戶,為我媽打錢。”
陳弗在一旁默默地聽着,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陸西飛歎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說到:“其實,其實我一直不信我哥會偷人家的東西,記憶裡的大哥會拿打零工賺的錢給我買糖,給看賬本眼睛發酸的媽買眼藥水,給我爸買降壓藥,他給自己什麼都不買……褲子舊了也舍不得買新的……我真的不信……奈何人言可畏,話傳久了,連我都快信我那大哥是小偷了。”
“陳弗,你覺得我還能見到我哥嗎?”
陳弗無言,但沉默了一會,他說:
“會的。”
陳弗這也就是個安慰的話,他也不是警察,沒辦法幫他找哥,但他們現在是朋友,該安慰還是要好好安慰的,陳弗見陸西飛還是悶悶不樂,于是便想着轉移下他的注意力,于是随口問道:
“對了西飛啊,那你哥叫什麼啊?”
陸西飛狠狠吸了下鼻子說到:“陸……陸南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