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弗聽到了程子離的解釋，完全沒想到事情居然和他回溯前不一樣了，還有秦漢當時在急診室門前随口的推測居然是真的。難道說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畢竟陳弗之前的兩次回溯隻是單純救了個人，從來沒經曆過時間跨度這麼大的事情，所以發生了偏差？

會不會是程子離不想說真相，所以在瞎編？

還是說另一種可能……他是在做夢？他可能在半夜就看到了程子離的消息，但是沒醒，而是由此做了一個與真相毫無關系的夢，在夢裡死了，誤以為自己回溯了？

陳弗真心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腦海中爆炸的場景揮之不去，漆黑一片之中兩名男子的聲音還在耳邊徘徊，他怎麼都不敢相信這些都是夢境。但其實如果真把那一切當成夢的話好像更能說的通，畢竟普通人怎麼可能有這種死亡回溯的能力，這也不是動漫小說，但要是在夢裡預知到了未來的事情……陳弗越想越亂套，索性還是問眼前人吧。

“可你今天早上還在給我發消息，這些都是你發的嗎？”說着把手機亮給他看。

“是……當時我的腦子很混亂，我隻能給你發了個定位。不知道是不是毒性不夠還是如何，早上我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所以才能回你的消息。”程子離說道，拿起了床頭的手機給陳弗看。

“你的手機怎麼在你身上？”陳弗這下真的驚訝了，怎麼可能？！程子離的手機，不是被歹徒拿去發消息騙他和彭警官過去嗎？怎麼會這樣？

“我的手機當然就在我身上了。”程子離疑惑道，像是不知道陳弗為什麼會這麼問。

程子離把聊天界面打開了，上面赫然是他和自己的對話，從頭到尾也沒提綁架中毒有關系的事情，就隻是簡單的“發了定位你來郊區工廠取東西”的對話。

“啊……我的意思就是，你既然手機在身上，為什麼不打110、120直接來醫院呢，為什麼非要等我來找你？”陳弗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先看眼前的事情吧。

“你問這個嗎？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程子離擺弄着手機，歎了口氣說。

“我沒什麼朋友，我爸前兩年沒了，我在外地上學，也不好意思和我媽說我出櫃的事情吧？毒藥其實是他做實驗配着玩的，我腦子一熱就拿出來了，要是真報警還會連累到他……但我真給自己注射完了之後，我卻又怕了，當時正巧你發來了信息，本來我都已經在等死了，但是可能這就是人的本性吧，真要死了還是會怕，我就想着要不讓你過來，如果你及時來了我就能活，不來……就是我該着如此。算是在賭命吧。”

陳弗聽着他的解釋，感覺有些怪，但他又沒什麼可反駁的。因為他手上什麼證據都沒有，如果那一切真的是夢的話，他又怎麼拿“夢裡”的那些事情，那些根本沒發生過的事情質問他。

說到證據……

“你當時被我們發現坐在工廠車間的椅子上，桌子上有一個檔案袋你知道嗎？”想到此陳弗還去翻了翻口袋看他随手塞在哪了，結果卻沒找到，難不成落在彭警官車裡了？

“……你說那個嗎？我不知道是誰放在那的，我記得裡面好像是張白紙，就又放回去了。”程子離思考到。

“陳弗你還有什麼别的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可以請你保密嗎，我不想讓别人知道我……我喜歡男人的事情，可以嗎？”程子離小聲的說着，這可能也是他不想叫警察或者救護車來的緣故吧，他想把這件事最小化……

不過要保密這件事的話……那天在他們公司閑聊的那些實習女生們的胡亂猜測倒是夠準，這就是女孩子們的直覺嗎？反正陳弗是屬于程子離不親口說他怎麼都不相信他是gay的那種。

“你的男朋友……他是什麼人？你身上的那些……是他弄的嗎？”陳弗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好了，隻能轉移一下話題了。

程子離聽了，低着頭默默地點了點，小聲說着：“……你一定别告訴别人啊。”

“行，我答應你，今天就是順手把你送到醫院來，别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你的男友如果是那樣……粗暴的人，還把你逼上絕路的話，你最好還是和他分手比較好。”陳弗想到了秦漢當時從急診室出來後對他說的，加之那些痕迹看上去就很粗暴，想來程子離的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人。

“嗯，這個我會好好考慮的，謝謝你。”程子離說道。

事已至此，陳弗也沒什麼好問的了，盡管疑惑重重，但陳弗也隻能暫時當作沒發生了，畢竟他也不是個警察，也不能拿那些理論上并未發生的事情去質問程子離，而且回溯過後的事情完全不一樣了，連那兩個歹徒都未曾出現過，甚至一點蛛絲馬迹都沒留下。

可難不成他真的要把那一切當成一場夢嗎？他真的很在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要怎麼問？

程子離看陳弗一直在想些什麼，伸手在陳弗眼前晃了晃，把他的思緒喚回。

“對了，醫藥費是多少，你送我來急診的話，一定是幫我墊付了醫藥費吧，我這就給你。還有你的衣服，我昨天因為去……他那裡所以就把你的東西托陸西飛捎回公司了，你可以去找找。”

“……陸西飛？”陳弗從來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哎，就是昨晚咱們的酒會接待，一共不就三個男的嗎，除了咱倆那個就是。”程子離說道。

“哦，是那個寡言少語的……”陳弗隐約記得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