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啊?陳弗隻顧着思考,完全沒注意到前方何時又站了什麼人,對方的聲音聽着無比奇怪,仿佛被加工過的電流音一樣。
“陳弗,是吧。我來問你個問題。你不好奇現場少了什麼嗎?”
什麼玩意兒啊,這又是誰,他沒興趣和犯罪分子猜謎……
“既然不知道,那我就來提醒你一下:【一個小時。】”對方看陳弗閉着眼睛默不作聲,出言提醒道。
陳弗頓時臉色一變。
“是你?!是你拿着程子離的手機給我發消息,引我和彭沃警官過來的?”
眼前的這個聲音奇怪的人才是真兇?但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一夥的,剛才的男人看似好心實則意圖不明,而現在的這個人則聽起來就是個狠戾的角色,恐怕是他們組織的重要人物也說不定。
“我還以為你是用的什麼辦法把姓彭的引過來的,感情是用的這小子嗎?所以你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男人的聲音傳來。
對方輕哼,然而嘶嘶啦啦的電流機械處理過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聽起來分外地不真實,他沒有和男人說話,而是繼續朝向了陳弗,說着:
“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他們是罪犯,現在也獲得了應有的懲罰。那麼你的選擇呢。”
“什麼……意思?”陳弗聽着這刺耳的聲音,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那你恨我們嗎?”對方換了一個沒那麼謎語人的問題問他。
“恨……恨有什麼用,我就是個普通人,能做到什麼?到是你們……就算那些人真如你們所說的一樣犯下過罪行,你們又憑什麼淩駕在法律之上懲罰他們?”
“就算你這麼說,你恨我們,我知道。可你也别把法律想的有多高尚,你此時的恨,也隻不過是因為自己認識的親朋好友被我們所殺而生,可來委托的受害者們的恨呢?你聽不到吧。”
“你……說了這些,就是想讓我認同你們的所作所為嗎?”陳弗嘶啞的開口道,仰着頭,盡管看到的隻有一片黑暗虛無,但他仍舊定定地盯着前方。
“怎麼會,我并非是來說服你的,而且還會給你機會。隻是在此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什麼機會?什麼問題?
“如果你早就知道面前的程子離是罪犯,你還會選擇救他嗎?”
“就算你這麼問,這問題根本也無法回答吧……”問這種問題,就好比是當一個殺人犯落水的時候,你又是目擊者中唯一一個會遊泳的人,你救還是不救。
而這問題,真的有答案嗎?
救他,會對不起受害者,不救,就是漠視生命。見仁見智。
說真的為什麼罪犯要讓他一個普通人想這種複雜的甚至深奧的人性與哲學問題啊。
救也對,不救也對,這問題根本沒有答案。
“我知道你給不出答案。”對方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
“你既然知道……咳咳咳,我給不出答案為什麼還要問我,你……這不是自讨沒趣?”他問了問題,卻不求答案?陳弗真的不明白他意欲何為。
“……出題的人往往并不是需要一個答案而已。你也聽我和你磨叽這麼久了,我就把機會給你吧。”
“你到底在說什……啊……”
陳弗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那是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心髒裡,而後又被快速抽出,手起刀落,動作快的他自己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疼痛都是一瞬間,緊接着就是能夠實實在在感覺到的缺氧與供血不足,以及意識的逐漸抽離。
但這些,都沒有那似曾相識的頭痛來得更猛烈。
“你他媽的幹什麼呢?!我好不容易勸這小子乖乖跟我去醫院!你……”
“你是時候該……”
“你……我今天……!!!”
他們兩人最後在争執什麼,陳弗是聽不清了,但也無所謂了。
隻是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那詭異的聲音居然清晰的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陳弗,到了地獄好好思考一下你到底要救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