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睡一晚，立刻就打款。”

方辰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似一道炸雷，讓整個房間再度陷入寂靜。就連陳弗都不知何時不再打嗝了。話說這場面他再打嗝可真是糟糕透了。

“方總？您認真的？”陳弗幾乎是緊咬牙關一字一字蹦出來的，他料想到方辰說不出什麼好話，但他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提出這種事情……

這難道不算違法嗎？陳弗心裡想着，這算嫖了吧？是吧？是吧？要不然也得算性/騷擾了。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嘛。”方辰眯眯眼微笑地看着陳弗，那張臉，真的是即好看又欠揍，虧的他能這麼毫無負擔說出來要和他約/炮這種話。

“方總，事先問一下，您的眼睛一直眯着，真的看清楚了嗎，我是男的。”

方辰卻還是眯眯眼微笑：“你覺得我是那種會認錯性别的人嗎？”

“……之前在酒會上聽那些企業家們探讨方總您的私事，本來我還不在意的，結果那些私生活混亂，男女不忌都是真的啊。”陳弗轉動着思維，看能不能問出什麼突破口，讓方辰趕緊說點人話好放棄這個想法。

“是真的哦，像你這種年紀的，比你小或是比你大的，是學生還是小姐，是明星還是網紅，我睡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技術你不用擔心哦。”明明方辰用的是開玩笑一般的口氣，陳弗卻深信不疑。

“和這麼多人亂搞，就不怕得病嗎……”陳弗表示無語，小聲嘟囔了一句。

“防護措施做得很好的，畢竟還要‘征戰’好久，這你完全不必擔心的。”方辰聽到了陳弗的吐槽，無比親切地回答道，仿佛這樣說是想讓他安心接受一樣。

我xxx。陳弗内心罵街，表面冷靜。

“……那方總您看上我哪點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方總，哪哪都沒什麼，完全不符合您的床伴标準吧？況且我不是那種專門……呃服務此業的，您能不能換個要求啊，比如打白工之類的……”陳弗倍覺無語，無奈自己身處人家的地盤，他别再把方辰惹惱了自己脫不了身可就慘了。想着從方辰那邊撬不動就說說自己的實際情況試一試，他自己完全不符合方辰的标準吧，說不定可以……

“對啊，方總，他……陳弗這麼普通，應該不符合你的要求吧，你就别為難他了……”一直在方辰身後站着的楊梅勸說似得說道。

對對，楊梅姐，好好勸勸你們那個抽風了的方總，多說點他不合适。

這時方辰睜開了眼睛，從頭到腳打量起來了陳弗：“嗯，确實，你的普通已經是标準級别的了，身高樣貌身材幾乎都是平均值，在你這個年紀的男人或女人中完全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對吧，所以方總……”雖然這話聽着還是那麼的氣人，但是方辰這麼說，難不成有戲？

“可是，就是因為在那群華麗的皮囊上玩慣了，才想要試試上你這種普通人是什麼感覺啊，會不會更刺激，也說不定呢。”方辰舔了舔唇，卻是在理所當然地說着渾話，那口氣仿佛就是在說一會晚飯吃什麼一樣平常。

“而且你，在我看來，還真沒那麼普通……”

……陳弗不說話。

看陳弗一直無動于衷，完全沒有接受的意思，方辰的表情古怪了起來：“說到底，你和我絮叨了這麼多，不就是不願意嗎？可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呢？對你們這種普通人來說，美貌、财富，不正是你們趨之若鹜的東西嗎？從前和我做過的那些人我可一個都沒有主動找他們，全是他們自願送上門來，為了我手中的錢财、資源、或者單純為了我而來……可再美的皮囊也就是那樣，看久了千篇一律無聊至極，倒不如你這有趣的‘普通’更吸引于我。”

……陳弗還是不說話。

“一句話，想談捐款，你今晚就要陪我。否則，就是免談。我也不是特别在乎那個項目。”方辰攤了攤手，語氣好像勢在必得。

陳弗現在才對方辰的放浪随性以及無恥有了新的認識，想着要不是自己“多管閑事”進了他的圈套，迫于捐款的事情，他真的現在立刻就會摔門就走。說到底方辰因為沒上過普通人就看上他了這要求未免過于離譜，他是個正常人，雖然不知道自己具體的性向，但他是好歹是個有正常思維的人。盡管方辰确實是個帥哥，盡管他确實很有錢，甚至有勢力，盡管還要為了談捐款，但這些都不是他答應方辰和他做這種事情的理由。

況且他是自戀到了什麼地步，才會覺得隻要一開口無論什麼人都會喜歡他主動上他的床的啊？

尹文之前說的：覺得一個人很好是因為不夠了解對方，得了，現在他是了解方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虧他剛才還以為方辰是個雖然性格有點差但本性是個好人——至少遵紀守法的好人，現在突然覺得想打死那個之前想的自己。

“那個，方總，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屬于違法了嗎？”盡管很生氣，但陳弗的好脾氣令他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緒跟方辰和氣地說道。

“你真以為我會怕警察麼？”方辰直接告訴他報警沒用。

陳弗也覺得和他談法律沒什麼用，彭沃就在場，方辰在警察的面前都這麼有恃無恐，可見他根本不在乎是否違法。明明方辰之前在酒會後的行為看起來都是可圈可點的，雖然不知道他是自願而為還是替人行事，但至少在那時他主動說出自己的理由的時候陳弗還以為他是個好人，能看出方辰還有些法律觀念在，可是到了這種方面的要求反倒不依不饒，像是有什麼執念一樣。

陳弗把目光轉向了彭沃，自從方辰提出這個無理要求的時候，他就沒說過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現在這個包間裡也沒什麼人能幫他了……

“你差不多一點。”一旁一直沉默的彭沃開口，像是糾結了好久一樣。

“呦，死面癱終于不裝啞巴了？可我這話也不是說給你聽的，你對号入座幹什麼，而且，你不想給你前男友籌備捐款了麼？”

“可你沒看到他不願意嗎，别把他和你那些人相提并論。”

“你這麼維護他啊，那我可就更感興趣了，畢竟除了那個殘疾了的也沒誰讓你這麼上心吧？”

“你！”方辰的話好像觸到了彭沃的底線，彭沃難得有些情緒失控。

方辰聳了聳肩，确實不能太過火，他還不想和彭沃鬧太掰。于是他繼續說着：“得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我都無所謂，還是談眼前的吧。死面癱你是知道我的吧，誰來求我辦什麼事，可都是要付出多多少少的代價的，天上可沒有會掉餡餅的好事在，這不過是睡一晚上，算是我這裡最小的要求了，你們既然都沒有交易的誠意，我又為何要無私奉獻。”

那你倒是提個正常人能接受的要求啊……陳弗真的無語，整的好像他方辰站在話語權上了一般。

彭沃也是啞口無言，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方辰身後的楊梅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弗看他倆都陷入了沉默，倍感絕望。難道他真沒什麼辦法，這就是死局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