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暮讓陳弗打掃衛生,但其實他們寝室在男寝裡算是幹淨整潔的了……畢竟有他陳弗這個隐藏的半潔癖在,他可是每天都會掃好幾次地,桌面上電腦、鍵盤、手柄從來都不亂擺放,書架上的時候專業課書籍都是整齊羅列。連衛暮都覺得他或許有掃除的天賦。
這麼一想他更适合幹保潔去了……還比福利院賺的多點……
算了都答應老院長了,再說了人家私人福利院經營都是要賠錢的,人家願意給他個工作他還挑三揀四,簡直不像話。陳弗在内心唾棄了下自己,把拖布擰幹擺在牆邊,确認宿舍門窗都關好了,拿着行李箱和背包,關好門,和宿管大爺登了個記,這就離校了。
大學快結束了,陳弗不由得想,下學期他們專業就要求去公司實習了。對于陳弗這種孤兒來講,大學宿舍算是他的一個家了。别人都是從學校回國内各地的家,他屬于是從家裡外出打工,想想還蠻有意思的。
畢竟是假期,大學裡拖着箱子的學生真可謂絡繹不絕,門口都是出租車私家車堵得要死,陳弗已經擺手拒絕了6輛拼車去火車站高鐵站以及飛機場的出租車了。
但他也得找個車,隻是不能在他們大學附近打車了,這時候宰客的黑心司機太多,他也懶得和他們講價。那家私人福利院在東城區挺遠的地方,要是拖着行李走過去的話得近3個小時,那他不累死了。
陳弗看手機上某打車軟件50多塊錢的價格有些咂舌,他查詢了下東城區的公交車線路,果斷拎着行李箱去了公交車站。
果然公交車永遠的神啊。陳弗内心瘋狂贊美公交車。1塊錢太香了。隻不過是有些擠比較慢繞遠路倒四回車拿着行李箱站不穩罷了,他隻花了4塊錢,一個多小時就到地方了。
剩下一段路公交車不通,他得走過去,不過也就幾分鐘的事情,省錢才是第一位,這可比他坐火車再倒車去m市的福利院要強多了。坐火車可得幾百塊呢。
約莫十分鐘左右,陳弗拖着行李箱來到了老院長說的那家福利院——看起來和普通的福利院差别不大,但是規模小一些,三層樓,路過時看樓後還有小花園之類的,總之條件還不錯。可能是為了寂靜一些,也可能是地價便宜,所以位置有些偏,在東城區挺偏僻的位置,但是離公路主幹道什麼的也不遠——除了公交車不過來之外。
陳弗推開了大門。一樓的大廳隻有個保潔阿姨在拖地闆,見他過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問道:“是不是柯院長說的小陳老師啊,來來,院長在三樓,我聽說來了個老師,還給你收拾了間屋子出來,咱們先過去把行李放好,我再帶你去見院長哈。”
聽着保潔阿姨親切的口吻……陳弗還蠻懷念的,自己以前呆着的福利院也有一個很好心的阿姨,那會兒盛飯菜還會給他多盛點什麼的……
陳弗跟着保潔阿姨上了樓,問她怎麼稱呼。
保潔阿姨說:“我姓杜,叫杜鵑,就那個挺好看的花,你就叫我杜姨就行哈。我是從農村來的,到這大城市,也不知道幹啥子好,之前去給餐廳刷刷碗筷,後來那個老闆拖欠俺們的工資,還被查出來什麼漏/稅,餐館就被查封了,我這也不知道去哪工作的好,我認識的在這照顧孩子的王姐給我介紹到這工作,院長他可是個好人,收留了不少孤兒。”
陳弗在這邊聽杜姨講,大緻對這個福利院有點解了。他跟着杜姨來到了三樓,先去了自己的房間,杜姨收拾的很好,房間雖然有點簡陋,但還是很不錯了,至少陳弗自己還挺滿意的,房間内除了一張床一個小衣櫃外,居然還有一把椅子一張書桌,想來是杜姨特地給他搬過來的。
“小陳老師?那個咱們去院長那兒啊,把你送過去我得繼續拖二樓的地了,不能耽擱太久。”杜姨在門外面問他。
“好的這就過來。”
陳弗跟随杜姨來到了柯院長的辦公室前。杜姨給他敲了門,說着:“院長哈,小陳老師給你帶過來了。”
陳弗在門外聽着柯院長回應道:“謝謝您,杜姨,您辛苦了。讓他進來吧。”
這個聲音,聽起來意外的溫柔且年輕?
“那我就走了院長,我繼續去拖地了哈。”
“嗯,辛苦您了。”
“嗨呀不辛苦不辛苦,院長再見哈。”杜姨親切地說着,之後就離開了。
陳弗看杜姨出去了,自己便走了進去。
面前的柯院長,并不像他之前待的福利院那樣的老院長,而是一個身着寬松襯衫,頗為年輕,留着長發的男子,看不太出來年齡,但感覺不會超過30歲的樣子。此時他正端坐着,還在低頭看着平放在桌面上的書籍,長長的頭發紮在腦後,眉目溫柔秀氣,長相十分不俗,隻是前額道劉海有一部分放了下來,擋住了一部分臉,有些突兀。
柯院長擡起頭,注視着他,微笑道:“您好,我叫柯德,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他擡起頭的一瞬間,前額的劉海随之撇開。
陳弗看了一眼,有些驚訝,但是盯着别人的臉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隻是……
劉海下擋着的是一道很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