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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瓊菏: 人間亦自有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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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暝,月籠煤山。

嚴守富在前院喝得酩酊大醉,吃席的扈從煤工風卷殘雲,他們個個吃得肚皮溜圓,在桌下還攏着個布袋,趁機撈一把席面上的幹果點心。

嚴家雖納的是妾,請的庖廚也是縣裡鼎鼎有名的食樓紅案師傅。

煤工們是被好心“請”來的,要割下一百文作份子錢。

他們眼神飄忽不定,不敢再多酌,若不是嚴守富還在席面上裝模作樣,他們就不必如今屁股坐到麻木,等着席後收泔水時再分一杯羹。

那席面漸漸被衆人舔得幹淨,天光了無,人影也愈發灰暗。

煤山夜中少點燈燃蠟。

席面要散了,扈從照例溜須拍馬,道些個“開蚌取珠”的葷話與笑得邪淫的山長嚴守富聽。

聽說這小妾是自趕着送上門的,豔得連春香樓的頭牌也拍馬不及。

但這話誰信呢,嚴守富的惡臭德行跟親爹一脈相承,指不定綁了誰家落魄閨秀,要霸王硬上弓。

嚴首富今日鞭笞了兩人,宴席上喝了大半燒酒,面頰酡紅,腳步踉跄,進房前許是覺得癞蝦蟆照鏡子,又“噸噸”灌了碗牛鞭湯進肚。

他雙目渙散,一腳踹開後院的房門,穿堂夜風似女子在啜泣,他像麻蠅般搓了搓手,伸出半個頭朝拔步床低聲道:“宋姑娘,我來瞧你了……我雖是個山長,你别看不起我,隻要你跟了我,讓你有皇後娘娘的榮華富貴也使得……”

嚴守富像萬千個圓房前的男人,放低了身段,他迷蒙着眼,步履蹒跚走向床榻,見紗幔中其實無人啜泣後,氣得撈過錦被往地上擲去,重重踩了兩腳。

他滿院查探,發現不見正房裡傅瓊菏的身影,後罩院也隻留下那割斷的縛繩與嫁衣外裳。

“傅瓊菏這個賤人!”

嚴守富猛地拔出扈從的長刀,刀鋒過處,茶案被一分為二,茶盞破碎,滾燙的茶水浸濕了他的鞋面,愈加怒不可遏。

“人定還在山中,找不到她們,今夜誰都不許睡!”

扈從苦着臉連連附和,心中暗罵這嚴守富看不好自己的女人還要連累他們。

晦氣。

*

阿能的茅屋中。

“傅姊姊,還得多謝你為我們指路逃脫。”

“不瞞阿姊,我們也非是出自平民百姓的女郎,府第規矩森嚴,淪落至此也有幾分迫不得已的緣由,我知煤山近日不大安穩,阿姊……”

宋惜霜握着傅瓊菏的手腕感激不已,她餘光下瞥了眼傅瓊菏腕上青紫交加的鞭痕,心中了然。

“是而,傅姊姊如有什麼難處,我們可幫得上的,請盡管開口。”

宋栀甯從善如流,低垂着眼眸向面前的傅瓊菏行了一禮。

她見身側的蕭璇還沉浸在被當做剩飯狗囚禁的打擊中,在背後推了他一把,悄聲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找那塊勞什子鳳髓,扯着大嗓門在山頭叫,我們會被嚴守富那隻雞發現嗎?你還不與朝朝兒,傅姊姊安生道謝!”

蕭璇捂着後背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叽咕道:“我是被沈大……二哥救出來的,你這姿色雖比我的毓兒差了點,讓你喬裝一番又不願,難怪會被那隻雞看上呢。”

這話讓宋栀甯平白生氣。

“你還敢說!那天底下走在街上的美人就活該被他嚴家瞧上了,我不罵他,恨他,我還得反思自己生得太美了?”宋栀甯扯着蕭璇的耳朵重重旋了半圈,恨恨道,“我不管,你必須要跟朝朝兒道謝!”

蕭璇捂着耳朵,連連對跟前的傅瓊菏作揖道謝,卻跟宋栀甯作對似的略過了黑豆芽菜似的宋惜霜。

他以為萬事了結,站在沈昙身側,露出一行白齒,是副要向對方尋求褒獎的模樣:“沈二哥哥,我們今日下山還是明日?”

蕭璇心裡樂得開花,沈大人在君都時多清高如雪的人物,竟一朝堕落至此地端菜,叫他“沈大人”罷,對方還不高興,非要自己在宋栀甯她們面前叫“沈二哥”。

他懂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

沈昙冷冷抛給蕭璇一個眼神,登時讓這浸在富貴二十年的小郎君有些摸不着頭腦。

“宋姑娘說得對,沒有朝朝,你就隻能等着你爹的鐵騎踏破煤山,但依我看來,你爹娘好似多個你少個你都不要緊,蕭二郎君也隻得吃你從前瞧不上的殘羹剩飯了。”沈昙忍不住輕歎道。

這話真是殺人誅心。

“所以,你要自己去道謝,還是我壓着你去。”沈昙幽幽挾制住蕭璇的脖頸。

蕭璇冷汗直流,更受打擊,他沖到那炭灰抹得辨不出面容的宋惜霜面前,連連作揖道:“多謝……”

“叫我十一哥便是,”宋惜霜淺笑盈盈,補充道,“你是沈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了。”

蕭璇眨着那雙水映桃花眼,察覺到肩上的爛菜葉被瘦瘦的手指節拂去,他抿唇彎腰道謝。

傅瓊菏眸中晦暗,掙脫了宋惜霜的親昵舉止,拉過袖口仔細遮住手腕上的傷痕。

“不必謝我,己欲立而立人,我夫君已找到那塊鳳髓,明日辰時定會換下一批守備,你們可盡快離去。”她淡淡道。

宋惜霜對傅瓊菏意欲撇清幹系的動作感到些許不解,想喚住她卻見對方飄然而去,空留一陣幽冷的丁香。

阿能躺在竹榻上睡得正香,對屋中官司充耳不聞。

沈昙推了推他,對方卻如何也醒不來。

山間夜深,尤為幽寒,凍得骨酥皮麻。

宋栀甯雖在那襲單薄的裡衣外披上了宋惜霜的煤工麻衣外裳,卻依舊全身發抖,她才大病初愈,抱着宋惜霜的胳膊縮頭取暖。

宋栀甯穿來煤山的鵝黃錦衣與佩飾皆被嚴守富燒了個幹淨,美名其曰要給她買更好的。

宋惜霜與沈昙眼神無聲交流兩息,她兀自與宋栀甯耳語囑咐後,便與沈昙推門出去。

半晌後沈昙抱着被褥進屋。

這是她入山發的物什,本是寄居在阿爺家,向阿爺又借了一床後,默默在櫃中留了二十兩碎銀。

沈昙仰首沉思,将其中一層薄薄的被單攤開甩到房梁上,勉強充當座屏風分開男女。

現在還是倒春寒,他們郎君皮實健壯得很,但栀甯心疾方愈就來煤山尋宋惜霜。

宋惜霜又是責怪又是心疼,迅速将入山時管事發給自己的棉衣裹住宋栀甯。

那棉衣雖不盡厚實,但聊勝于無。

宋栀甯已困得半閉雙眼,連連點頭,宋惜霜忙仔細踢開地上細碎的煤渣與石子,将薄薄的被褥鋪在地上,卻瞥到中間隔開的素被單後探出沈昙的一隻手。

沈昙托着被褥輕聲道:“朝朝,你全墊上。”

向來隻睡鵝絨玉枕,雲绡錦衾的蕭璇在竹榻前哀怨抱膝,他忽自豁然想通了:至少自己不是被當做剩飯狗囚禁在竈下。

“沈二哥,不必太顧及……”宋惜霜蹙眉不已。

“女子容易受寒,你若病了,荒山野嶺,我背着你如何尋郎中,”沈昙聲音悶沉,卻旋即玩笑道,“還是你覺得沈二哥身子骨弱,缺這褥子?”

這别扭的話自然是撒謊。

沈昙比誰都明白宋惜霜是什麼性子,她對惡敵絕不心慈手軟,卻對自己人心底軟得一塌糊塗,萬千事都先為其餘人着想。

那誰來考慮她自己呢?

沈昙心想:他會比世人都要歡喜她。

“朝朝,你睡罷,有二哥在,”沈昙靜靜說道,“我來守夜。”

——我來守着你。

宋惜霜幹脆利落接過那床被褥,不小心蹭到那冰冷的玉指,她卻像被燙着般縮回手,不由想起白日十指相扣,掌心貼合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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