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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蘇慎: 誰人更掃黃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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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堂外雨潮層疊,桐植飒飒,室内卻溫煦如春。

陸琉手心躺着兩隻紙團,墨色涸透了薄宣,圍坐的衆人都卯足了勁眯着眼睛想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卻辨不出孰好孰壞。

聞瀾端坐在蒲團上,瞳中燭豆兩點,他一手捂着小腹,另一手急于去取那紙團,觸及到一角時才想起了眼前的周焱。

“聞同窗,你先請。”周焱緩緩開口道。

他清癯勁瘦的身軀在紗燈下似一副骨架,但雙眸澄正,看向聞瀾的目光和煦有禮。

聞瀾放下心來,随意拿了一隻紙團,辨清上書二字後,本就寡淡蒼白的臉色更加不好起來。

“周同窗,我抽到的是‘祖蔭’二字……”聞瀾直視着周焱的眼睛道。

人群嘩然,猶如萬蜂過境。

端坐在聞瀾背後的裴玄鶴聽罷,也眉峰緊鎖起來,眼神如刀,剜向了裝作無辜未看見的陸琉。

周焱淡淡撩起眼皮,瞥向滿肚子壞水卻面上帶笑的陸琉:“文章與祖蔭,到底……缺一不可,聞同窗,你大膽立論駁斥便是。”

周焱的話恰如根定海神針,鎮在了聞瀾彷徨不已的心房。

聞瀾阖目思忖兩息,随即朝周焱笑了笑:“我亦如周兄所想。”

圈中的二人端坐蒲團,周圍的學子紛紛拿起了毛穎,将薄宣墊在兩膝。

兩位天驕相辯,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學習機會。

言朝兮正抱膝理裙,欲将薄宣墊在腿上,卻見身旁的沈昙伸來的手心躺着一方竹片。

她霎時明白對方的意思。

竹片不大不小,将其作為毛氈,便不會讓墨涸透衣裙。

然而,她是帶了一小方毛氈的,就在袖中。

言朝兮攏緊了袖子,無視掉宋栀甯困惑不已的眼神,一并無視宋嘉澍挪了挪蒲團遠離他們的動作,她輕聲湊近少郎的耳尖,笑道:“還是二哥周全,不然這連日大雨,我的服制也難以曬幹。”

沈昙回了一笑,又從懷中取出墨條泥硯,放在二人中間。

他袖中更是個百寶囊,取出的蜜餞果子零嘴等物比宋栀甯還齊全,言朝兮悄悄捧給宋栀甯,惹得宋栀甯也喜上眉梢。

宋嘉澍見狀,深吸一口氣,将蒲團挪得離言朝兮與沈昙更遠了。

他無形中覺得自己胃脘被塞得好飽。

“《周禮·天官》有言‘世官守業’,科舉取士,官宦累世,祖蔭如雲,然祖蔭非私恩也,實為千秋社稷存續之道。”聞瀾察覺腹痛平息,開篇立論道。

“聞同窗有理,然……我以為科舉取士,本應為選天下之才,為天下所用,《尚書·大禹谟》曾道‘野無遺策’,《孟子》更言‘舜發于畎畝之中’,士當不困于宗族祠廟,祖蔭家世。昔有範公之母則以荻草杆作毛穎教兒學字,範公求學時劃粥斷齑,後文章越門第,方金殿拜相。”周焱擡眸鎮定道。

陸琉默然颔首,與裴玄鶴交換了一個眼神。

“周兄博學,然為相者當知田賦、兵家、刑獄三事,非十年寒窗可及。”聞瀾道。

“科舉選的是經緯之才,十數不遜酒肉錦衣之輩,且世祿之家鮮克有禮,唯科舉能收天下心于尺牍。”周焱道。

……

二人引經據典,座下聽得酣暢淋漓,甚有學子捶胸散發,欲奏歌相和。

當聞瀾也不知何時偏于周焱的科舉文章論時,人群中突夾雜了一絲嗤笑。

“聞生所言的‘科舉是天下至公’,當真可笑……可笑!”

衆人聞聲望去,碧柱下橫躺着一個衣襟大敞的學子,他不着青袍,斜冠散發,手中拿着隻玉壺往嘴裡倒灌,看起來已經是醉眼迷離,神情恍惚。

有學子慷慨激昂不已,朝他唾沫橫飛:“蘇慎!你自己科考十三年未中,就不要在此胡言亂語!”

“就是!”亦有學子憤然站起去扯他的衣領。

他們都是貧寒子弟,不止自己苦求佛門,家中父母弟妹也望科舉能逆天改命,一飛沖天。

蘇慎歪了下嘴,像是很不喜歡那學子的話,他眼睛眯成一條縫,倏然将酒壺往人群中擲去。

“同窗們……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那龍門隻為錦衣玉食的少君們開!那些通天梯砌的是誰的賤骨頭,窮骨頭,是……你們啊!”

蘇慎躺在地闆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我們啊!”

陸琉接過了險些砸在周焱身上的酒壺,對着幾步外的蘇慎若有所思。

周焱抿緊了唇,不知蒲團對面的少郎目光其實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全都……”蘇慎張開雙臂,笑聲像口生鏽的鐘,“沒救了!”

*

發狂的蘇慎被陸琉挾制住帶出了雲水堂。

陸琉走時,臉色尤其不好看。

聞瀾悄然松了一口氣的功夫,他的小腹又開始墜疼不已,卻強撐着精神在裴玄鶴滿意的眼神中與周焱繼續辯道,直至門房傳來三下銅鈴聲響。

“聞同窗學識淵博,周焱,甘拜下風。”

聞瀾剛結論,卻見面前少郎拱手。

這是認輸的意思嗎,怎麼可能呢?

聞瀾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卻拉不住周焱起身的袍角。

“蝦蟆郎,又要去賺你的幾個銅闆?”輸了賭局的承平侯世子顧侑初有些不虞。

周焱颔首,面無表情離開了雲水堂。

雲水堂二樓的權貴少郎紛紛喧鬧起來,他們并不似要考取功名的一樓舉子,聽着二人相辯要麼聽睡了過去,要麼不屑于顧。

“言姑娘,這才是下學時辰到了!”少郎朝言朝兮戲谑道。

言朝兮恨不得埋首膝蓋。

不知何時,隻要沈昙在場,她的臉皮就不那麼厚比城牆了。

“聽起來……朝朝跟我一樣分不清下學時辰。”沈昙同樣抱膝淺笑道。

室内燭火漸暗,言朝兮笃定自己臉上赤霞一定沒有被他看見。

“沈二哥不是旁人,應當不是在取笑我罷?”

“自然。”

那句“不是旁人”使沈昙揚起唇角,他收拾殘局的速度很快,讓掃侍的桔婆婆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他站起身來,朝已經腿腳發麻的言朝兮伸出手掌。

“二哥,不是旁人。”

言朝兮微笑着探出手,忘了手心還墊着一方竹片。

沈昙看起來勁瘦,卻力氣很大,一把将她從蒲團上撈起。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真像那些已經及笄了的矜持姊姊,對面少郎端的是軒然霞舉。

“你們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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