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的哥哥姐姐們都如此能折騰……
創世神家的十三個孩子現在加上我隻剩下了四個,唉我們家真是多災多難。
米凱洛帶着我來到了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的郊外的一處莊園裡,是的這些年審判天使勤勤懇懇地打工成功提房提車了——一個自帶葡萄園和馬場的莊園,一輛四輪驅動的豪華馬車,附帶傭人若幹,管家一名,老管家看到我們老淚縱橫。
“老爺啊——我們等了你十年啊!”
什、什麼?!
金發天使擰眉沉思,語氣不太确定地說道,“十年前皇帝把這個莊園送給我,教會一直幫我代為看管。”
也就是說米凱洛得到這個莊園後就沒有來看過它一眼,而由于是皇帝親賜的這裡的仆人還不能随便跳槽。
“皇帝為什麼要給你莊園啊?”我問道。
米凱洛說,“他剛登基那會我貼身保護了他一段時間,後來他想讓我從教.會離開去他那裡,我拒絕了。”
懂了,糖衣炮彈,可惜對天使無用。
米凱洛對莊園的原住民有莫名的敵意,他警惕道,“我服侍您就夠了,不需要這些人。”
他看上去有些後悔把我帶來這裡,我看了眼烏泱泱的一群人,感覺壓力有點大,“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住吧,這些人你跟那個皇帝說說讓他解散?”
米凱洛點頭,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我尴尬地笑了笑,“你們回去吧。”
我們逃也似的從莊園溜走了。
我們最後的落腳之處是市中心的一處小屋,米凱洛交完押金帶着我入住,雖然沒有莊園那麼豪華,但勝在溫馨,而且有好幾個房間,米凱洛一間我一間還多出來幾間。
我在柔軟的床榻上打了個滾,看了眼自己的十指莫名有些惆怅,不知道我的哥哥姐姐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魔鏡很滿意自己的新房間,當然最滿意的是整個房子隻有它一面鏡子,米凱洛把房間裡原來的鏡子全都搬了出去,不然魔鏡看到我用其他的鏡子它會氣炸的。
我閑得沒事給大哥寫信,但思來想去好像沒什麼重要的事能跟他說,我最後亂七八糟地寫了一堆流水賬,從我見到了個流浪音樂家到我們在海上遭遇了風暴但又平安抵達。
[落款:芙蘭妲]
回信依舊很快,大哥讓我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難題都可以跟他說。
我看着回信,不死心地抱着魔鏡,将窗簾拉上,低聲念念有詞,“魔鏡魔鏡,你快找找我大姐豐饒女神在哪裡,還有我其他幾個哥哥姐姐……喂你不準裝死!”
每日詢問照常失敗。
太陽聖城最有名的是它的日耀教堂,修地非常氣派,将宗教感和豪華感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走在路上甚至能看到天上飛過的純白身影。
“哇,米凱洛這是你同事嗎?”
米凱洛看了眼天上又看了眼我,“我們确實共事過一段時間。”
話音未落,一道背生羽翼的身影從天空俯沖而下。
“瞧我找到了誰,竟然是審判長大人——”
那道身影的容貌逐漸清晰了起來,和米凱洛相似的金發金眸,雙手交叉抱着胸,神情桀骜而帶着興味。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審判長大人竟然也會對人類感興趣嗎?還是說這是您找的人類情人……”
“跪下。”
金發天使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金色的眼眸中有殺意流露,“誰給你的膽子不敬的?”
陌生的天使毫不示弱,“老不死的你算什麼東西,不會以為自己多活了幾年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了吧?”
這天使誰啊,怎麼嘴這麼臭……
我忽然感到一陣不對勁,當我擡頭的時候看到陌生的天使朝我飛了過來——
你們打架怎麼還帶禍及殃魚的啊?!
“撲通”一聲,天使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一條眼縫,看到對方比我還懵逼,他試圖從地上站起來,但雙腿像被釘住了一樣跪在地上,他終于反應過來不對了,充滿殺氣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确認自己沒有危險後我不由地多打量了他幾眼,然後轉頭問米凱洛,“為什麼我不認識這個天使?”
我見過父神創造天使的場景,神國的大部分天使我都認識,可是這個天使我沒有任何印象。
“殿下,這是第三棵世界樹誕生的天使,在災難來臨之際世界樹主動創造天使來護衛自己。”
我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在自己的金葉子裡掏了半天,最終掏出了一片翠綠的葉子,這是老媽送給我的禮物,是最初那棵母樹的葉子。
随着我拿出那片葉子,那跪在地上的天使像是承受不住般低下了頭顱,他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害,我怕我說出我的身份吓死你。
米凱洛站在我的身後,他盯着對方,目光冷酷,“你應該仔細回憶一下我們被創造出來的使命是什麼,我們誕生隻有一個使命。”
起初,神創造了天使。
後來,神不在了。
我的心情忽然低落了下來,對吓唬這個天使也沒了興趣,“米凱洛我們走吧。”
我将那片翠綠的葉子收了回去,頭也不回地和米凱洛離開了。
我們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米凱洛擔憂地跟在我的身後,天空“轟隆隆”地打了幾道雷,但沒有雨水落下,我的面前擺了一張碗,一個盲眼乞丐在乞讨。
我将幾枚銀币扔進他的碗裡,盲眼乞丐突然朝我微笑了下,然後張嘴吐出了我熟悉的語言。
“阿芙托莉娅殿下。”
我怔愣地擡頭,盲眼乞丐伸出手在臉上抹了一下,那張臉瞬間變了一個模樣。
金發藍眼的少女朝我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命運給予我啟示,太陽追着我,死亡帶來警示,歡愉不再,風暴永随,真理蒙蔽,蒼白受難。”
“殿下,不用問我的名字,我隻是個無名之輩,無名無姓無面——”
“——主會來接您的。”
“殿下!”米凱洛握住我的肩,他從未如此失态過,我瞬間回神,愣愣地說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米凱洛神情凝重,“無面之神。”
七神中的最後一位,也是典籍中記載最少的一位神明,這位神和他庇護的國度一樣神秘,傳說無面之神有一千副面孔,他時而是老人,時而是青年,時而是小孩,有時是男人有時是女人。
無面之神所在的國家在大陸最邊緣,遠離其餘六國,那裡甚至還流傳着古老的換皮儀式,相傳如果犯了罪那麼隻要在無面之神的見證下忏悔,再剝下自己的皮換上嶄新的皮囊,那麼神就會原諒他,如果能在換皮儀式中活下來,那麼從前的罪過一筆勾銷。
從此以後隻能以新的皮囊生存,但是,如果你換上的是動物的皮,那麼在未來的人生中就隻能扮演一隻動物,如果是男人換上了女人的皮,那麼也隻能做一個女人。
……這真的不是邪神嗎!
書中關于這位神和他所在的國家不同于其他神描寫地那樣理性與克制,充滿着神秘與恐怖主義。
“……那是一位無面者。”米凱洛說道。
“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種神?”我喃喃自語,太吓人了吧,那個乞丐…啊不是,那個女孩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等等,如果這是一位無面者,那麼他或者她的性别還不一定是真的……
那名無面者最後說的,“主會來接您的”一直在我的腦海裡萦繞不去,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是否認識這種神,但遺憾的是我很确定即使是從前那個神明遍地走的時代都沒有這麼變态的神。
…什麼換皮儀式簡直太反人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