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溫遙情伸手，從聞璟的袖口探進去。

聞璟的棉服與毛衣都寬松，不是緊口的，溫遙情瘦，手伸進去空間還有富餘。

聞璟手握緊了桌邊，肌肉繃緊，顯然是緊張。溫遙情不管不顧，摸到了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痕。

“你…”聞璟低聲。

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溫遙情的手順着他的手臂滑下，握住他的手腕。

他并不幹瘦，相反，肌肉之上都裹着層薄肉，正如第一次接觸時，所感覺到的蓬勃的力量感。

“我不想你再受傷。”溫遙情擡頭。

兩目相碰，安靜了片晌，聞璟才遲疑說，“你知道我是誰了。”

“我，”溫遙情頓了頓，“知不知道很重要嗎？”

“不知道你就能随便吃豆腐？”

溫遙情嗤笑了聲，握住聞璟冰涼的手，溫遙情的手很熱，她在冬天時就像一個小火爐，有一年冬天，她的腳冰冷，媽媽還用暖寶寶給她睡覺時踩着，起夜時媽媽也會特意來捂捂她的腳，給她換一個充好電的暖寶寶。

聞璟大概沒體會過這樣的親情。

想到這裡，溫遙情握住他的手更緊了些，“什麼年代了，碰碰還不行？”

“男女授受不親。”聞璟義正言辭，“你見過哪些普通友誼的男女親密接觸的…”

“那你怎麼不躲？”

“…”聞璟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對話時都不能占上風了。

明明剛一開始接觸時，總能把她氣得或者吓得吹眉瞪眼，狗急跳…哦不，人急跳腳。

“因為是你，所以不躲。”

認栽。

溫遙情一顆心亂跳，好在本來就是緊握住聞璟的手，不會因為他的話而慌了動作。

“答應我，以後好好保護好自己，别讓自己受到傷害，一點點都不要。”溫遙情認真地說，“你要知道，你受傷，疼的不止是你，還有所有關心你的人。”

“關心我的人。你想說你？”畢竟除了她，還有誰。

“對，我。”溫遙情捂熱了一隻手，又去握住另一隻，“我很容易哭鼻子，知道你受傷，我一定會哭個不停，成宿成宿睡不着覺。”

要是不在乎自己受傷，那就想想舍不舍得讓她哭吧！

哼。

“好，我答應你。”聞璟應得很快，“你也是。”

溫遙情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裝模做樣地說，“哎呀，上回見你，你還坐在這一副臭臉，怎麼現在會說好聽的話了？”

“可能是嘴不硬了。”

溫遙情怔住，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嘴，月光隐隐照亮了他半張臉，半明半昧間，看見他喉結滾動，意味明顯。

溫遙情慌忙抓回自己的思緒，窗戶紙沒有捅破，可不能亂來。

聞璟不是沒感受到她的目光，卻無法控制住自己不看她，隻能控制住自己别看那嫣紅又勾人的地方。

于是他靜靜地盯着溫遙情的眼睛。

“你…你在想什麼？”溫遙情低聲問他。

明明是她在胡思亂想，這時倒賊喊捉賊，氣勢就弱了幾分。

“我在想，遇見你很幸運。”聞璟回答。

溫遙情晃了神，心跳比她更快做出反應，撲通，撲通，跳着跳着軟成了一灘，融化了般。

她愣愣地看着聞璟，聞璟的半張臉在光影中，看得清細膩的毛孔。

“小聖母，我想給你樣東西。”聞璟低聲說。

他的手伸進口袋裡，可是又忽然頓住，笑了聲，“算了，不急。場面應該更莊重些。”

溫遙情臉上熱了熱，不解道：“這裡不夠莊重嗎？”

聞璟擡手，撩開她額前的碎發，指間的淡香掠過她的鼻尖，她抿唇任由他動作，聽見他問：“喜歡小狗，是嗎？養一隻？”

“啊？”溫遙情這回徹底不解了，他是腸胃不好，想吃軟飯了？

“喜歡金毛還是邊牧？還是喜歡小型犬？”

“哦…”這個意思啊。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麼的溫遙情笑了下，“喜歡…會親我的小狗。”

她額前的手頓住，緊盯她眼睛的那道目光怎麼也不往下瞧，不知是不敢還是克制。

那隻頓住的手，指尖輕輕在她腦袋上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