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通話吧,也省得跑。”溫遙情心裡還沒有打定主意,要是現在進行了群通話,就能推着她決心打比賽,不再打退堂鼓。
方也執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把四個人拉入了一個群聊當中,在群裡先發出了一條消息:辯論小隊,組成(OK手勢)
彭明第一個回複:遙情啊?遙情不是受傷在請病假嗎?
方也執:大家現在都有時間的話就來個語音通話。@舒月
溫遙情:1
舒月一直沒出現,方也執坐在溫遙情床邊和她閑聊了會兒,舒月才在群裡發了個:來了,剛剛洗澡
沒過幾秒,舒月又補充了一個:?
方也執開啟了群視頻通話,一個一個接通後,隻有方也執打開了攝像頭,緊接着就是彭明。
“歡迎遙情加入我們啊。”方也執看着手機裡彭明的大頭像,微笑着說。
溫遙情盡量自然地打招呼,“大家好大家好。”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溫遙情感覺到彭明和舒月似乎還沒接受她的加入,并且對此有些顧慮。
方也執有沒有感覺到她不知道,左右方也執認定了要她當隊友,就是誰說什麼他也不會聽了。
所以溫遙情又問,“那個,你們是有什麼疑問嗎?”
舒月這才說話,“我覺得吧,要準備一場辯論賽本來就需要很長的時間,并且四個人要經常開會讨論,原本我是想利用課餘時間,大家能經常在一起開會,就這樣時間都很緊了,遙情參與的話,不太好吧?”
不算委婉,語氣稱得上刻薄。
“你是覺得遙情時間不夠?”方也執嘲諷道。
一個請了病假天天躺在床上的人,怎麼會時間不夠。
“不是,很明顯,我們四個人開會,是不是不太方便呢?”彭明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緩和着語氣說。
溫遙情自覺不占理,看了一眼方也執。
方也執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挺方便的,我覺得溫遙十分适合打辯論,剛好,晚自習後回到宿舍,大家可以約個時間視頻開會。或者下午下課吃完飯後。有問題随時群裡發出來。”
彭明的臉出了手機的攝像頭框,對着空白的牆壁。舒月十分刺耳地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彭明半晌才說,“學習委員覺得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溫遙情覺得他們在為了自己的加入有了些許矛盾,她也不該一直沉默,于是表态道,“你們放心吧,我現在狀态還可以,約定個時間一起視頻電話完全沒有問題。方也執邀請我加入或許有私下關系比較好的原因,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能讓我和他在賽場上有更默契的配合。”
聽見溫遙情這段話,彭明态度更為緩和了一些,“你别誤會啊遙情,我們肯定不是懷疑你的能力,隻是顧及你的病情,一方面又在乎比賽,所以有些糾結。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意見。”
舒月則顯然有些冷嘲熱諷,“學習委員都開後門了,我一介平民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呢?遙情真努力呀,帶病還要為班争光呢。就是不知道最後是争光還是别的什麼了。”
方也執不滿:“舒月,你要是有意見,你就退出。”
遙情要勸,舒月先搶了話頭,“好呀,你就跟輔導員說,你為了讓溫遙情帶病加入,不得已逼我退出辯論隊重新找人好了。”
方也執的态度明顯讓舒月更加争鋒相對,再争論下去也是無果。
溫遙情轉移話題:“這次比賽的題目,我說實話,方也執選擇的立場我認為有些難打。就目前能想到的所有關系之中,真有不需要理智的嗎?”
方也執和舒月還憋着氣不說話,彭明率先接了話頭:
“是啊。不過,我看了幾場辯論賽,有些題目我也認為不可能選擇正方或者反方,但是經過辯手表達觀念之後,我的觀點還真的在跟随着辯手的立場而動搖,這也正是辯論賽的精彩之處吧,希望我們也能帶來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
溫遙情笑說:“我會盡力的,不足之處你們多教教我。我的心理是真心想打好這場比賽的,當然了,也不排除有盲目自信的可能。如果适應兩天,大家覺得我的能力确實是不足,我也不會再堅持着拖大家後腿。”
舒月沒說話,此時沉默也不失為另一種妥協,想來也是接受了溫遙情的說法,一個月的時間,先讓她适應兩天也未嘗不可。
方也執這時才說:“辯論賽的規則彭明和舒月都已經了解了,我簡單跟遙情介紹一下。”
“好的好的。”彭明說。
方也執從手機後擡眼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溫遙情,“首先呢由主席說一些開場詞,介紹辯題以及參賽隊伍代表的立場。然後正反兩方的一辯進行開篇立論,時間3分鐘——開篇立論需要邏輯清晰,言簡意赅;接着就是攻辯階段,也叫質詢階段。所謂質詢,就是從對方的論點中找出漏洞,并且提出質疑,這種質疑多數時候會帶有陷阱性質——要讓對方在回答你的質疑時,逐步走入你的圈套,以圖攻克對方的論點。這對攻辯手是挺有難度的事情,畢竟需要随機應變,還需要有非常強勁的組織語言以及制造語言陷阱的能力。質詢階段由正方二辯開始,正反方交替進行。二、三辯都需要參加質詢,最後由一辯作質詢小結。每隊各三分鐘;然後就是半場小結,由一辯來作,一般是1.5分鐘。”
“大緻明白了,目前還沒發現四辯需要做什麼事。”溫遙情認真聽着。
方也執方才嚴肅的臉這才有了些笑意,“别急。接下來就是正反雙方交替發言,各有5分鐘時間,直到雙方時間用盡為止;最後就是總結陳詞,由雙方的四辯進行總結陳詞,各有4分鐘。”
方也執又補充:“更詳細的規則你現在不用了解,到時候自然會有主席提示賽事進度——例如耗時情況,以及觀衆和評委的提問和點評時間,都有主席來控場的。”
彭明問溫遙情:“差不多就是這樣,遙情,你想當幾辯?”
“本來我經驗不足,當四辯或許更适合……”溫遙情在思考,“但我猜,聞璟不是四辯吧?”
彭明咽下一口飯,哇了一聲,“遙情,你想打聞璟啊?這就是你參加辯論賽的理由啊?”
溫遙情倒也不遮掩,“這是方也執想讓我參加辯論賽的理由。”
彭明吃驚:“遙情打辯論很厲害嗎?學習委員怎麼想着讓遙情打聞璟啊。”
方也執說:“我相信遙情。”
彭明不爽:“别把賽場當play場啊。雖然沒抱太大希望赢,但最後比分出來也别輸得太難看吧。不過我覺得我當二、三辯好像也不行。看咱們四個哪兩個最厲害,去當二、三辯吧。”
方也執說:“我可以當二辯。”
舒月此時才說話:“方也執,我前段時間看你看見聞璟就有點害怕,我猜他是欺負你了,不過你看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你這次真的要上場面對聞璟嗎?”
溫遙情有些怔忡,想到方也執看見聞璟時,除了那份惱怒,确實有些隐忍膽怯的神色。
彭明盯着鏡頭,神色不明地看着方也執的表情,方也執長相本就屬于清秀溫柔的那一挂,平時說起話來也像個謙謙君子,此時他表情不善,卻不見銳利,很快接了話,“不會,你想多了。”
好像真的已經不在乎聞璟對他造成的影響了。
彭明說:“那我當四辯。”
“你想當幾辯啊遙情。”舒月帶着些輕慢地問,“三辯怎麼樣?”
方也執意味不明地看了溫遙情一眼。
“行。”溫遙情嘴上答應,心裡沒底。要真是在賽場上跟聞璟攻辯起來,能不能赢真不好說。
隻能暫且心底鼓勵自己——既已答應,就盡量做得最好吧。
電話一直持續到溫遙情有了困意,彭明和舒月也已經疲憊,方也執才結束了這段通話。
大家進度很快,舒月作為一辨,已經在大家的商讨中,寫好了開篇立論。
“那以後就中午和下午飯後開會吧,晚上我需要補課。”溫遙情最後說道。
“還不是得聽您的啊,大小姐。”舒月這句話的銳氣到了頂峰。
彭明讪笑着說,“剛好我晚上要跟女朋友約會,學習委員晚上也要幫老師分擔作業批閱,中午和下午飯後開會剛好。”
“平時我們也可以先交流,再向溫遙情總結就好。”方也執跟舒月互怼得疲憊,懶得再跟她你一句我一句。
電話挂斷後,溫遙情才對方也執說,“我晚上補課的時候你就别來找我了。”
方也執沒同意也沒拒絕,隻說盡量,然後扯出了一個笑,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