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索崩潰的樣子讓身為咒靈的漏瑚感到無法理解。
“有什麼好緊張的,不過是區區一隻妖怪而已,都是些沒腦子的蠢貨罷了。”
“呵,有什麼好緊張的。”絹索冷笑一聲,不欲與這樣的蠢貨多做争辯。
他隻是很冷靜地做出分析:“如果真的鬥起來,她比五條悟的實力更加可怕。換句話說隻要她不站在我們的立場上,那我們的計劃就随時有被她毀掉的可能。”
“那把她弄來我們這邊不就好了?妖怪總不會打算和人類和睦相處吧。”漏瑚叼着煙鬥,語氣輕松。
“說的容易,那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妖怪和人類的常理都困不住她,她完全隻會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動。”
“可惡,我們必須得加快進度才行了。”
“那虎杖悠仁呢?我們不想辦法奪回他嗎。”
“我知道!我正在想!”
“那…不如就讓我先去試試好了。”輕佻又調笑的語調,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的真人主動開口請纓。
絹索看向真人,猶豫了片刻。
這幾隻咒靈中,思維最接近人類的就是真人了。
他知道妖怪的實力絕對在真人以上,但如果論及計謀與術法的克制關系……真人未嘗沒有可能陰得妖怪一手。
隻是……真人的術式在他接下來的計劃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在對方這裡出現太多計劃外的狀況。
兩種矛盾的思想在絹索心頭打轉。
他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直接拒絕真人的提案:“等我們先想辦法确認過虎杖悠仁在九尾狐澤那裡的情況再說吧。”
“說不定她不會就這樣殺掉虎杖悠仁。”
“是——我知道了啦。”真人答應的幹脆,但絹索知道他私下裡恐怕不會那麼乖巧。
隻是這刻他決定選擇裝作不知道。
他再一次看向一旁的漏瑚,問道:“宿傩的手指收集的怎麼樣了?”
“高專裡的還沒拿到,剩下的基本差不多都有頭緒了。”
“我知道了,雖然不清楚妖怪的目的,但她說不定會盯上宿傩的手指。眼下還是先按兵不動為好,等能夠确認虎杖悠仁的情況之後再做決定。”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愛操心。”漏瑚磕掉了煙鬥裡的煙灰,沒怎麼放在心上地答應道。
三方之中,最為緊張的應該咒術師們所隸屬于的陣營。
咒術高專。
由多扇屏風圍成圈組成的房間中,五條悟位于正中,正享受着來自四面八方視線的審判。
“到底是什麼情況,解釋給我們聽!”
“竟然有妖怪能從你手下逃走?五條悟,我們合理懷疑你有包藏禍心的打算。”
聽了這話五條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還真是蠢的可笑啊,甯可相信是他放水也不願意面對現實的可怖。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九尾狐澤,那個被記載在古籍裡面的妖怪。”
“可是古籍記載她已經死了!”
“現實就是她沒有死啊,并且現在說不定是化作了冤魂來找你我報仇來了。”
“哦對了,加茂家祖上不就有幾分陰陽師的血統嗎?會和那個設計除掉九尾狐澤的陰陽師有關嗎?真令人擔心啊……”
五條悟說着擔心,但動作表情中可是一點看不出來。
主位上的人惱火卻又無法,隻能将炮頭對準站在原地的五條悟:“她第一個找上的人可是你!五條悟!”
“你兩次放走她該當何罪!”
五條悟冷笑一聲:“要是敢治我的罪盡管動手就是了,隻不過最後遭殃的人到底是誰呢?”
“那是活了千年的妖怪,她的咒力量當時在場的諸位應該都有所感知,畢竟就算是最遲鈍的術師也不會把眼前幾乎凝為實質的咒力忽視。”
“我以為你們早就收到了這份情報。”
正是因為收到了這份情報,在座藏于屏風後的“爛橘子”們才會慌張的如此口不擇言。
沒有六眼的術師無法看到咒力的流動,他們倚賴的是感知力來判斷對方咒力大緻的容量。
然而這樣的感知力在實力相距過大時便會失效。于是根據商議後的結果,咒術師們将有無展開領域的能力化作為了判斷術師乃至咒靈實力的重要依據。
能夠熟練掌控領域便可評為特級術師,反之則為一級二級或者更低。
可在今天,這樣的一份依據被妖怪用真正的力量打破了。
凝聚在妖怪周身的幾乎化為實體的咒力,他們沒有見過,也不想見到像是那樣的存在。
那樣的存在除了讓他們能夠真正認知到彼此雙方的實力差外,沒有其他的任何作用。
主位上的人擺了擺手,影子在屏風上灑下了幾道不明顯的褶皺。
他示意五條悟可以離開,而五條悟本就也不打算多留。
他徑直離開了這座房屋,徒留一室的寂靜。
等到五條悟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主位上的那人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正因為五條悟說的有可能是現實,他才不願相信。
下位上有人開口:“你說五條悟是真的打不過那個九尾狐澤嗎?還是說……他又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五條悟向來不是個聽話的人,在當學生時他不是個聽話的學生,在當老師時他也不是個聽話的老師。
“他到底打不打得過九尾狐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并不打算全力以赴地除去這個妖怪。”主位的人将局面看的很清晰。
而下位其一的人也不吝于用最惡劣的想法去揣摩五條悟的行徑。
“他的性命不受威脅,自然是不用擔心這樣的問題,但你我的性命可就……”
五條悟厭惡他們,如果隻有他們的性命受到威脅他當然不會管,甚至還可以說是樂見其成的狀态。
同樣的擔憂還在其他人的心中。
下位其四陰恻恻地開口:“你說要是他的學生們對上了那個九尾,他會不會有全力以赴的打算?”
下位其二有些擔心:“可那樣真的不會被他察覺嗎?”
“隻要做的足夠隐蔽就是了,如果隻是意外的話他也拿我們沒什麼辦法。”下位其一道。
“你說他是相信九尾狐澤是個善良的妖怪,還是相信九尾狐澤是受我們的挑撥殺了他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