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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在森鷗外的不懈努力下,武裝偵探社完全無法進行正常的社會招聘,人才相當稀缺。隻有一個偵探,一個數學老師和一個保安。剩下全是文員。
(聽說保安的成分非常複雜,同時兼任了快遞收發員,戰力天花闆,内定的下一任社長和二流小說家。周末還去孤兒院做義工。)
“你沒有必要詳細介紹那個紅頭發的保安,”我不耐煩地止住森的話,“我隻想知道,是誰膽大包天,連我的女友和我的鷹犬都敢勾引。當小三要不要臉啊。”
森鷗外體貼道:“沒錯,小三就是他,織田作之助。”
我:“?”
我:“好吧,晶子的事情暫時擱置,你先把她關小黑屋,等我回來再說,不許克扣她的吃穿用度你聽見沒有;至于太宰,他有什麼錯?孩子一時貪玩學壞了,難道是什麼原則性錯誤嗎?你把那個織田殺了,把他叫回來不就完了。”
森鷗外道,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複雜。
這不得不又提到三權分立。
太宰在酒吧交的兩個壞朋友,分别是已經證實的異能科條子卧底和武裝偵探社的小三。
我不在橫濱的時候潛入了一夥法國流亡傭兵。掐頭去尾,□□最終和特務科達成的協議是,以幹部太宰殲滅法國人為籌碼,換取一張珍貴的異能證。
我再一次被水嗆到了。
“等會兒,”像智商不高的金魚一樣,我目瞪口呆地把剩下半口水吐回杯子,“你放着中也不用,派太宰打法國人?他那麼脆弱,敏感又單純,你想要他的命嗎......”
我噤聲了,神情恍惚地放下玻璃杯:“天呐,這才是你的目的,不是嗎?一石二鳥。”
“為什麼想要太宰死?”我沉沉地問□□首領。
“其實也沒什麼,”頓了一下,森鷗外輕描淡寫地笑了,“我最近老是思考,太宰君畢竟是見證過我們謀害先代的人啊,事後還提供了傳位與我的僞證,給您提供過不在場證明。”
“思考得太多就容易失眠。”
“所以,就免不了想,是不是太宰君死了,我就能睡個好覺了呢。”還好森鷗外不是大半夜打給我的,不然跟恐怖片有什麼區别。
等一下,東九區時間好像真的是半夜。
所以他睡不着是因為想要誰死?
“我也是這件事的共犯,”我陰沉地問,“甚至于當時我願意把首領之位讓出來,更多是擔心時局太糟糕了,我坐不穩那個位置,抓你當替罪羊。可能很多人都以為你是我的傀儡,恰恰相反,我身上的提線一直握在你的手中。這就是你不放心太宰,卻放心我的理由嗎?”
“或許是吧,”森鷗外語帶笑意,“所以我會确保,您是下一任的□□首領,這樣一來總沒有叛變的理由了吧,我的幹部大人。”
我:“……”
好的,他叫我[大人]的口吻,陰陽怪氣得跟稱呼自己的師兄[福澤殿]有得一拼。
我也确實難以割舍搭在□□這條船上的沉沒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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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你想用太宰的死換紀德的命+異能開業許可證。”
我感覺自己還是坐下吧,别開着揚聲器在房間亂晃了,免得待會兒一口氣喘不上來厥過去。
“等等,你讓太宰一命換一命他就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有這麼聽話?”
森鷗外道,他說服太宰的策略是:如果他為我而死,他在我心中的份量會直線上升,從有用的工具晉級為家人。我也會刻骨銘心地記得他一輩子(什麼言情小說用自己的死懲罰愛人的情節)。森還承諾,他會把太宰的骨灰盒,偷偷摸摸塞進我提前買好的棺材夾層。
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讓森老登自己買墓地的時候,順便幫我也挑一挑,作為我将來的埋骨之所。他說是免費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但這不是你越俎代庖安排人跟我合葬的理由,好嗎?
何況我隻會和自己的守護者合葬。
三個人真的就夠了,連我的老公都不一定有位置擠得下。
怎麼,考驗一具石棺最多能塞下幾盒骨灰?
我哀嚎了一聲,在前一夜綱吉借宿的沙發躺倒,靠我的大空(向導)的天炎氣息當鎮定劑:
“你一次性說完吧。我能怎麼辦,我能辭職呢,還是我能殺了你呢?”
森鷗外小心翼翼:“不幸的是,我的完美計劃被太宰的兩個壞壞壞壞壞朋友識破了。他們打消了太宰的殉情念頭,策反了本來就試圖逃到偵探社的晶子,成功勸說mimic離開橫濱。”
“關于破壞了閣下心愛橫濱的mimic,還有什麼是我需要知道的嗎?”
“哦,”森鷗外想了想,“其實也什麼。從一開始,mimic就是我設計引到橫濱來,故意讓特務科吃下的毒餌。想要解藥就隻能拜托□□了。原本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居然會被那個異能名為[天衣無縫]的平凡保安識破。”
“mimic的首領哪怕一心求死,跟白給還是有微妙區别的。倒不如說我弄巧成拙了,當然,這全都是保安的錯。法國人離開橫濱的時候陰差陽錯地燃起了生存的熱情,放狠話說,從此會在國際上和□□搶業務。”
“你還是吞吞吐吐地沒有說到重點。”我有氣無力。
森鷗外誇我善解人意。
“有兩個人已經坐上了前往西西裡的航班,”我聽見森鷗外用手指輕扣桌面,作為思考的具象化表現,“我猜,太宰是為了取得你的諒解,織田君是為了勸說你,批準晶子的離職。”
他說[離職]像說[叛變]。
好像他沒有把晶子當成人質扣押在□□一樣。
終于,我的首領向我下達了毋庸置疑的命令:
“能把他們倆都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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