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事沒完,我也不是吃素的,他沒讓我們這個項目中标拿到錢,還害我在單位留了個好色的壞名聲。我就總想着報複他攪乎他,情緒鑽牛角尖兒了,下班就總去他單位周邊溜達。
有些事兒啊總是好巧不巧的,正好在他們單位大樓後花園坐木椅上的時候,遇到個清潔工大媽在哭,我遞上紙問阿姨怎麼了,她就開始說起來。她屬于甲方單位雇傭的第三方乙方公司,勞務派遣臨時合同員工。因甲方單位雇傭這個三方公司年底就到期了,三方公司也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拿到承包費用,就拖着不跟這大媽簽勞務合同,但是每個月保險上着工資正常發着,說白了就是個靈活用工。這一拖就拖了四個月,大媽也覺得不簽合同心裡不踏實,跟公司人事争執争吵無果,自己跑去詢問法院和派出所,法院說拖着三個月沒簽勞務合同,公司就理應賠償雙倍工資了。她一聽還挺開心,反正年底後這工作就沒了,在雙倍工資和簽正規合同中肯定是選擇錢的。但是甲方是正規單位,是有嚴格的手續流程的,需要收集儲備三方公司的勞務人員信息。這可就麻煩了,一旦要填寫信息,三方公司就必須跟大媽有紙質版勞務合同證明。她現在是又不想簽合同了,隻想要雙倍工資,可人事逼着跟她簽合同,卻不付她雙倍工資,隻說是拖長了點時間沒簽合同而已。她覺得自己作為底層勞務人民特别命苦,就一直在哭。”
“你說有意思不,我再刨根問底地詢問,這個甲方單位,正是王雪川所在的二級公司。我一聽完那個樂啊,我把王雪川電話給了她,并且跟她分析這件事的利弊要害,告訴她要懂得捍衛自己的權利就去告法院,别怕事情鬧大,這個男的是這家二級公司能說的上話的領導,你就不停的去找他就行啦。”
海蒂眨眨眼說:“啥意思?沒太聽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呢,有些央國企有一級二級三級公司,王雪川是二級公司的項目總監,也算是個小領導。他所在的這個二級公司,也就是甲方單位,承包的乙方三方公司的一名員工,跟他毫無關系,卻因為他是二級公司的領導,拿這種破事總去煩擾他。他要不管這事兒,大媽就得纏着他,他要是管這事兒,他跟那個負責這個三方公司的部門領導怎麼相處。清潔工往往屬于物業部門,而他屬于金融部門。這事兒想想就很有意思。”
多多:“哦哦哦,我聽明白了,正常來說,這個三方公司的大媽應該隻找她上級或人事就好了,與甲方單位一點關系都沒有。更何況是甲方單位跨部門的領導呢。”
魏老:“沒錯,你還是有法律底子的。腦子是懂構建案件場景和人物關系的。”
海蒂:“魏老,您實在太聰明了,也有點狡詐哈。”
“底層人民啊,不容易,我也算幫她指了條道兒,一個小小的希望。她鬧了,二級公司高管都知道後肯定會給個處理。她不鬧,很有可能跟三方公司草寇起兵狗急跳牆。所以鬧,攪乎王雪川去吧,哈哈哈哈。”
多多說:“我最近不是準備司法考試嗎,看多了民事糾紛案子,其實我也有困惑思考考慮過這些問題,愛情與金錢如何衡量如何判斷,談戀愛、婚姻、包養、□□、婚外情、彩禮聘禮價格,對于中國這個社會世面到底是如何界定的。這個時代真心真情還能值幾個錢?如果說一個女人的價格就好比創業公司的市場估值,這個人到底是值多少錢是由什麼評估界定的。顔值高就意味着流量大帶來了商業價值嗎?網紅明星的分手費就能那麼高,而普通人談戀愛就命賤了,還有都要到法院打官司的,可能也拿不到錢。女人都比較感性,還往往惹得自己傷心難過。原來過去看過的那些肝腸寸斷的愛情故事都是假的。我覺得這個時代最悲傷的事情莫過于,讓每一個剛開始相信愛情、憧憬愛情的男孩女孩,在經曆過現實的殘酷,最後都向錢看齊了,失去了彼此的誠信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