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們阿叙總算也有人罩了!”
門外傳來清脆的笑聲,是齊萱在鼓掌。
柏叙秋如夢初醒,猛地推開靳喆,退了兩步跌坐到床上,開始結巴,“他,他,我,我沒......”
“他臉皮薄,靳sir,我們出去聊。”齊萱一勾下颌,促狹道。
“可以。”靳喆點頭,跟齊萱一同離開病房。
“之前就猜到徐正康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會這麼明目張膽,實在很感謝您保護了阿叙。”齊萱邊走邊說:“阿叙來錫蘭沒多久,人生地不熟又舉目無親,他這個人老實,什麼苦都往肚子裡咽,徐正康平時沒少欺負他,山姆·勞倫斯也隻會和稀泥拿他當槍使,我有時候想幫他但也做不到事無巨細,他内向,有什麼話也不直說,星際一級say no選手,需要什麼都得靠你去猜,然後猛猛的硬塞給他。”齊萱歎了口氣,“往後要多仰仗您。”
類似的話伍誠也說過,靳喆腦海中閃過青年怯生生的白兔一樣的眼神,唇角忍不住揚了揚,“放心,我會的。”
“少爺,看來您是着意要拉攏這位工程師先生了。”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
“星羅機甲終有被喚醒的一日,我需要一個機甲師。”靳喆說。
“可這位工程師先生明确表示自己不會修機甲,立場上也十分抵觸,真的會同意跟您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嗎?”
“隻要腦子夠用,别的未來都可以學,至于立場......”靳喆的眼底流淌着自信的光,他想起自己送的那些禮物柏叙秋似乎都欣然接受了,并沒有如齊萱所說的那樣一直拒絕,一時間有種被另眼相看的優越感,“我倒覺得跟他相處的還不錯,他不是見識淺薄的人,推心置腹應該隻是時間問題。”
“也是,想來他在安全署的日子不好過,您救了他兩次,他應該明白什麼才是更好的去處。”
靳喆不置可否,他轉眸,恰好看見一個穿着護工服飾的胖阿姨拎着飯盒路過。
“今天不值班啊牡丹阿姨。”齊萱寒暄道。
“輪休,正好睡一覺!”王牡丹喜氣洋洋的挺腰,風姿招搖道:“最近可把我累夠嗆!小蠻腰都要斷了!”
靳喆一眼掃過,赫然看見一個嶄新的便攜式理療儀正挂在她腰間運作。
“小日子不錯啊牡丹阿姨,都用上這麼高級的理療儀了。”齊萱笑道。
“哪兒啊,柏工送的,要麼怎麼說我喜歡柏工這小夥子呢!長得俊俏人又大方!”王牡丹炫耀道。
“柏工大方?王阿姨你别逗了,歐也妮葛朗台都沒他摳。”齊萱說。
“齊醫生這我就要說你了!柏工是對自己勤儉,對他人慷慨,怎麼能叫摳呢!這是居家好男人啊!”王牡丹忙不疊的護犢子,“我是沒閨女,要有啊包介紹給柏工的,嗐,這理療儀真不錯,我疼了一個月的腰現在活動自如,齊醫生我看你也得治治,回頭借你用!”
“行啊。”齊萱哭笑不得,她一回頭,卻發現靳喆站在原地略略出神。
“怎麼了?靳sir?”她伸手在男人眼前揮了兩下。
“啊,沒事。”靳喆回神過來,神情複雜。
“你不要誤會,這可不是送紅包,純粹是我們病區醫護病之間的關系融洽。”齊萱以為他想多,連忙解釋道:“阿叙跟大家夥兒都挺熟的了,護工阿嬷都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他偶爾送點什麼也隻是朋友之間的互動——”
“我懂。”靳喆說:“齊醫生不用專門解釋。”
他擰着眉頭路過護士站,又看見前台坐班的護士起身換班,從抽屜裡拿出一瓶堅果包裝的營養液愉快的拆開嘬着,又拿出好幾瓶跟周圍的同事分享,說說笑笑。
心底的疑團愈發膨脹。
“不然我送送你吧。”齊萱道。
“不用,你回去忙吧,我自己随處晃晃。”靳喆說。
他一眼盯上了從病區裡出來的清潔機器人,那方頭方腦的家夥正清空了全病區的垃圾箱要趕往垃圾場,趁齊萱離開,他劈手攔下機器人。
“請放我回去工作,請放我回去工作。”機器人不滿的申訴。
靳喆無視他的請求,打開他背後的箱蓋,在黑色的垃圾袋裡翻了兩下,毫不意外的看見自己為“投其所好”專門訂購的《機械制造》的最新刊,扉頁被撕成兩半,承載着某人不可言說的嫌棄。
——好好好,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死了。
男人有被氣笑,手一松,清潔機器人像是感知到了危險,“嗚哩哇啦”呼嘯着逃了,靳喆叉腰站在原地,用力咬了一下牙根。
“桑麒,我有哪裡得罪了這位柏大工程師嗎?”他森森然道。
“您問倒我了,少爺。”桑麒思忖道:“或許,他隻是單純的不收禮物?”
“是嗎?”靳喆颦眉。
這時,背後有人笑着招呼道:“靳sir,真是巧啊又見面了!啊呀呀,是來看我們家小柏的嗎?”
發出狗腿動靜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剛見過的港口安全署主任山姆·勞倫斯。老家夥穿的端端正正,頭發上還抹了發蠟,身後帶了個助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像是要觐見什麼大人物。
從“柏叙秋”變成了“我們家小柏”,要觐見的大人物是誰可見一斑,靳喆掃了眼他們手裡的貨,目光迷之犀利。
勞倫斯被他看的打了個顫,讪讪道:“有,有什麼問題嗎?”
“柏工說他不喜歡喝牛奶。”靳喆面無表情的擡了擡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