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叙秋撲閃了一下眼睛,他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輕顫,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雖然不減茫然,但人還是依言靠近了過來。
随着青年的靠近,靳喆的呼吸愈發渾濁,柏叙秋貼靠上來後,他轉眸看向别處,極不情願的伸手按住了青年的後脖頸,下壓。
他的手掌很大,炙熱,帶着厚重的掌控力,柏叙秋被按得不得不前傾身體,側臉抵在他外套微微分叉的下擺處。
柏叙秋瞪大了眼睛。
大抵是因為情勢緊急,男人沒有穿專門的機甲駕駛服,他身材相當不錯,肩寬腰窄,腿長而結實,宛如一個行走的人形衣架,硬生生将一身平平無奇的社畜正裝穿出了一點T台男模味。
可這麼多的布料層層疊疊,怎麼會......不太遮得住呢?
柏叙秋的嘴角細微的抽動。
他不想亂看,苦于實在是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說是就貼在鼻尖前面,沉甸甸的龐然,像是蟄伏的巨龍。
......這是人該有的尺寸嗎?
“不要這麼僵硬。”男人無奈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他試圖通過下壓柏叙秋身體的方式讓其和駕駛艙壁之間騰出一些空隙好讓他把一條腿先邁過來,但柏叙秋的脊背莫名的闆正,強行施壓這天鵝似的細脖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壓斷,着實是捉急。
柏叙秋“啊”了一聲,下意識左顧右盼,他的腦袋動來動去,帶着廉價的襯衫面料反複摩擦,将男人的呼吸都擦亂了。
“我說你......算了!”
那隻大手挪移到了柏叙秋的後腦勺。
柏叙秋沒機會動了,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掌心的熱度似乎通過接觸傳遞了過來,将他的耳根都燒紅了,随着與男人的愈發緊貼,先前的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也逐一落到了實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巨龍似有蘇醒之兆,就在他眼前,一點一點的,昂起了高貴的頭顱。
空隙夠了!
而且柏叙秋的身體似乎從艙門軸上離開了一些,開艙指示燈由紅轉綠,靳喆看到了希望,雙眸随之亮起,艙門頂卻驟然開啟一線空隙!
“開了開了!!”
“人不會憋死在裡面吧!!快快快來擡人!!”
“急救人員到位了嗎!!随時準備心肺複蘇!!”
流動的空氣與嘈雜關切的吵嚷聲洪水一樣灌進來,艙門大開,外面人頭烏泱泱攢動,七嘴八舌你推我搡,衆人争先恐後的定睛一看,後都愣住了。
四四方方的駕駛艙如同一個奇異有限的展示櫃,高大的男人分着長腿,清瘦漂亮的青年跪在他的腿間手扶着他的雙膝,柔軟泛紅的脖子被迫彎折,那顆小小的腦袋被親密而強勢的按向男人的□□......
艙外安靜的像個墳場。
片刻後,有人不怕死的問了一句:“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嗎?”
靳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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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小插曲很快被人淡忘,整個錫蘭區的相關部門都被CALL了過來,包括徐正康口中的市長舅舅,這位跟徐正康隔了不知道多少條血緣關系的遠房市長老舅得知徐正康打着自己的名号狐假虎威多年,氣的臉都白了,如果不是有人攔着,簡直要沖到救護車上對着深度昏迷的徐正康鞭屍。
有多方資源協助,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柏叙秋和靳喆很快從駕駛艙内被解放出來,柏叙秋被齊萱按在擔架上強行運走了,匪徒的屍體被收殓,活人被押解,塔吊上的火被撲滅,重要的主體部分得以保留,軟化的部分地質也被劃入危險區暫時的隔開。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伍誠撥開重重人群,一路小跑到臨時設置的安全點,終于看見了靳喆的身影,男人坐在一張廉價的塑料椅子上打遊戲,那椅子于他而言還是有些矮,兩條長腿無處安放,分的很開。
“靳Sir!”伍誠激動道。
靳喆頭也不擡,隻騰出一隻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
伍誠開心的跑到他身邊坐下,滿臉通紅道:“靳sir,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謝我什麼?”靳喆說。
“謝謝你救了小柏哥。”伍誠說:“如果沒有你,小柏哥就真的回不來了。”
“你不是說了他人好又有用,是你們工程部的一塊寶,就救一下吧。”靳喆說。
“但其實小柏哥是外面借調過來的,不屬于我們工程部,他家裡沒什麼人,在錫蘭也誰都不認識,漂泊無依,純打工讨生活,沒了他主任還會再借調别人過來的。”伍誠輕聲說:“我當時真的擔心你一言不合反悔,跟主任一樣就不管小柏哥的死活了。”
靳喆打遊戲的手指略略停頓。
那雙濕潤的玫紅色的眼睛像一團氤氲霧氣自他眼前飄過。
敵方英雄大概以為他挂機了,争相包抄過來。
他很快回神,閃現控制一套帶走了對面的C位,隊友跟上補刀,敵方團滅,靳喆雙手離開了全息屏,拍了拍伍誠的肩膀。
“怎麼會呢。”他在“Victory”的背景音裡輕挑長眉,“畢竟他長得确實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