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憩的時候,阮唐隐約聽見受傷動物的叫聲。
就是那種虛弱的、可憐巴巴還帶點鼻音的呻吟。夢裡出現一隻晃着尾巴的小貓崽子,阮唐心疼地把貓拎起來,一下一下從尾巴根撸到尾巴尖。
砰一聲,貓炸了。
“哥哥……能摸摸我的頭燙不燙嗎。”
睜開眼是季翊蘭摔在自己旁邊。他小小的一張臉擰巴在一起,臉紅得吓人,整個人都微微冒着熱氣。阮唐吓得趕緊撩起季翊蘭的劉海把腦門貼上去——好燙!
壞了,不會是因為吃了冷橘子晚上熬夜訓練又喝了冰美式的緣故吧?季翊蘭好像肚子很痛,一直斷斷續續地呻吟着。其他隊友先去拍攝單人鏡頭了,經紀人也不在,阮唐沒辦法,隻能先扛着季翊蘭去醫務室,情況穩定了再打電話。
醫務室中午是不上班的,隻有急診,因而幾乎沒有人。阮唐把季翊蘭放下就大喊道:“挂号挂号!”
“别急,急診可以先不挂,先吸點氧緩緩吧。”護士幫着阮唐把季翊蘭挪到床上,脫掉鞋子。
可憐的孩子,嘴唇都因為疼痛發白。但一時之間也查不出什麼原因,為了後續的練習安排也隻能稍作治療。季翊蘭苦苦地問:“有什麼藥能讓我不這麼疼了嗎。”
“你能接受Sigma的藥嗎?”
Sigma藥?莫非是什麼新藥嗎。阮唐當初的研究領域和制藥并沒有太大關系,所以他也不知道。季翊蘭倒是又一次炸了。
“不行!不要不要不要!”
季翊蘭扒開鼻子上的氧氣管,使出渾身懈力地抗拒。阮唐不由分說地把小臉煞白的季翊蘭按回去:
“季翊蘭!Sigma藥就Sigma藥,有什麼好糾結的!”
“對啊,這個見效最快了。小孩都用呢。”
在護士和阮唐地雙重夾擊下,季翊蘭終于極其勉強地同意了。他心如死灰地爬下床,看護士塞給他藥丸和一些别的工具。
“給你個指套,蹲下來掰開屁///股塞啊。不會的話叫你隊友幫你。”
呃啊。
此時此刻,阮唐才知道為什麼季翊蘭剛剛會如此抗拒,而護士又會露出很複雜的微笑。
原來說的不是Sigma。
是塞肛///門。
不過箭在弦上,騎虎難下。季翊蘭隻好在阮唐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挪進了廁所。他發誓以後要對自己的媽媽還有女性朋友更好,因為她們痛經肯定比自己還要難受一萬倍。
門鎖上的那一刻,阮唐痛痛快快地笑了出來。
他也不想這麼幸災樂禍,可是一想到平日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此刻要往自己屁股裡塞藥,就算急得滿頭是汗也沒辦法,他就覺得好笑。況且,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能把塞肛///門聽成Sigma。空耳能力相當出衆啊!
“……我塞不進去。”
過了搞一陣子,才隔着門聽見季翊蘭挫敗而窘迫的聲音。
完了!自己總不能闖進去給他塞吧!
“你别急啊你别急,我這就救你。”阮唐着急忙慌地查着百度百科,隔着門字正腔圓道:“首先,兩腳分開與肩同寬,然後一手掰開屁///股,一手拿住藥丸抵住你的……呃,入口。”
“吸氣!吐氣!括約肌收縮把藥吸進去。”
季翊蘭氣笑了:“還是塞不進去!”
“慢慢來……不着急……吸氣,吐氣!放輕松。Sigma放松……”
一陣嘩嘩的沖水聲後,季翊蘭道:
“藥犧牲了。”
“吸收了好啊吸收了好。”阮唐如釋重負。
“犧牲了!掉坑裡了!”季翊蘭推開門,“不過,我也不痛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季翊蘭變得紅光滿面精神抖擻。難道是他的消化系統被吓安分了嗎?
該說不說,幸好這個人是季翊蘭嗎。如果是和齊羲和或者連隼有這麼一段經曆,阮唐會很想把腦子挖掉。
護士說,就算不疼了還是觀察一會好。季翊蘭又重新躺回那張小床上插上氧氣管。
阮唐問:“吸氧是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哥哥,我困了,我想睡一會。”
阮唐摸摸季翊蘭的腦袋:“睡吧,我看着表。”
小孩使勁閉着眼睛眯了一會,翻來覆去還是安分不下來。他又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
“太亮了,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