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意沒去在意他們的談話,他捧着菜單,在看。
看下來,除了瞠目結舌還是瞠目結舌。
一份蔬菜就要快一百,這是金蔬菜還是銀蔬菜?西紅柿炒雞蛋一百多,皮蛋也要一百多,這些蛋也是鍍了金了嘛……牛肉要一千……一千他都能吃上五六頓牛肉火鍋了。
……東星斑一千多一斤,黃魚兩千多一斤!?
我去,他看得心裡倒是一緊。後面還有上萬的,他算是知道什麼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他一個月工資都還上不了萬。
啥玩意兒,就能賣這麼貴!
他啧了聲,不自覺地喃:“太貴了。為什麼這麼貴。”
這喃聲讓傅嚴霆再次看向了他,眼眸中依舊沒情緒,但深到不可見底。
“尋意,看好想吃什麼了嗎?”唐凱問。
雖然有人請客,不用他花錢,但他也不忍心狠宰别人,就指着菜單,隻點了一個菜:“我就要個這個牛肉吧。”
他也嘗嘗這一千塊的牛肉什麼滋味,和他原來住處附近那七十塊一斤的醬牛肉相比有何差别。
“隻要個這個?”唐凱看向菜單,說。
“嗯。”
“太少了,再加幾道。”
唐凱說着話時,陳超偏頭,裝作自然的扭頭看江尋意,同時作出跷二郎腿的動作,借着翹腿身體往□□斜,靠近江尋意,對他低聲說了兩個字:“甲魚。”
說完就自然地回了原位。
江尋意一愣:“嗯?甲魚?”他不明白陳超為什麼突然跟他說了個甲魚,朝他投去詢問目光。
陳超沒回答,反而說道:“甲魚?尋意你是想再點個甲魚是嗎。”
江尋意:“……”
唐凱爽快說道:“點甲魚,可以,沒問題。”
陳超笑了,說:“尋意估計是想點個甲魚補一補。”
江尋意睜大了眼睛,看着陳超,心裡吐槽道:是你虛了,想用甲魚補一補,不好意思點,所以扣我頭上吧。這人真的是……
唐凱聽了陳超的話,也笑了:“哈哈,想補一補。”做出個了然的表情,“我懂。畢竟男人的加油站嘛。”
那邊的呂總也露出了笑容,一時間氣氛因着個甲魚變得挺活躍。
唐凱擡手,又叫來侍者,加上了江尋意點的兩道菜。
想起還沒問陳超:“陳超,你呢,想吃什麼?”
陳超笑着說了句“那我就不客氣了。”然後,他要了小羊排,還要了溏心鮑,末了又說了句,“沾唐總光了,謝謝唐總。”
江尋意粗略算了一下,陳超要的這兩個菜加起來得四五千了,再加上他點的,得近萬。
唐凱聽畢,沒含糊,直接讓侍者又加上了這些菜。
江尋意覺得真是财大氣也粗呀,成千近萬塊的菜點出去,眼睛都不帶眨的。
菜單遞還給侍者,唐凱說:“也是沾傅總光了。這頓飯是為了請傅總。”他把胳膊肘搭上桌子,視線朝傅嚴霆那邊揚了下,半玩笑地說,“隻是呀,想請傅總吃頓飯可并不容易,我約了他十好幾次,才終于約上,感覺比做項目還難呢。”
陳超笑:“哈哈哈,傅總那是太忙了。”緊接又送上一波彩虹屁,“每天要處理那麼多工作,還要國内國外各處飛,傅總的辛苦我都沒法想象,真的很佩服傅總。”
可這波彩虹屁并沒得到傅嚴霆的回應,他隻能尴尬地閃了閃目光。
另一側的呂總——呂智宸也加入談話,說:“嚴霆的确是太忙了。我約他吃飯的最高記錄是,約了半年才約上。”
“半年?還是你更慘。”唐凱道。
呂家和唐家的父母輩曾為傅家工作,到他們這輩也依舊繼續合作。
說着話,第一批點的菜開始陸續上桌。
有鵝肝,龍蝦,富貴蝦,黃魚,松露脆皮雞,海膽,青蟹,鮑汁花膠,海鮮焗飯這些。
擺盤精緻,蝦和螃蟹這些都有拆好,分成适口的小塊。
唐凱招呼陳超和江尋意:“一起吃,别客氣。尤其是你,尋意,不要總那麼局促。都是自己人,放開了吃,别臉皮薄,不夠再加。”
江尋意趕忙摘掉口罩,拿起了筷子,來都來了,管他呢,不吃白不吃,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吃米其林。
他先夾了塊最貴的花膠,吃下,真是醇香滿溢。又去夾那兩千多一斤的野生黃魚,吃下一口,眼睛一亮,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魚了,又嫩又鮮美,他吃完一塊,又去夾了一塊。
從落座時起,江尋意就看到桌上擺着瓶紅酒。
侍者送完第一批菜,随即送上了紅酒杯,并幫忙把桌上紅酒打了開來,欠身繞桌,給每個人都倒上一杯。
其他人全端起了酒杯,就江尋意還在那兒埋頭苦吃,把每樣菜都往碗裡夾了些。
陳超先是有些驚訝,他還從沒見過江尋意有過這樣狼吞虎咽的難看吃相,随後他悄悄用胳膊肘搡了江尋意一下,以提醒他。
江尋意轉頭看了陳超一眼,以為他是不小心碰到了他,又轉回去繼續吃。
陳超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