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很是強勢,跟命令一樣。
動你個頭!江延剛想這麼說,聽到了敲門聲。
不輕不重的兩聲,緊接傳來問詢:“傅總,您醒了嗎?”
傅嚴霆懶懶地掀眼睑,應:“醒了。”
外面人聽到回應,才接着道:“車已經備好,在等您了。我們上午到總公司開會,處理幾項事宜,中午和呂總他們吃飯,下午飛紐約。”語調恭敬,說了遍今日行程。說完稍一停頓,又問,“江尋意先生,他醒了嗎。他的人來接他了。”
江延側耳聽着說話,知道了眼前這男人姓傅,被稱為什麼總,估計是總裁之類的吧,聽行程還挺忙。
可又聽到問起什麼江尋意先生,江延愣了下。
江尋意?這不是那位年輕影帝的名字嗎?這人竟跟影帝同名,他在哪兒呢?
看左右,這房間,目之所及,沒旁人啊。
傅嚴霆把正左顧右盼的人掰回原位,手握他下颌,垂眸,看着他,說道:“江尋意,也已經醒了。告訴他的人,過會兒他就會出去。”
江延:“……”
他為什麼看着我叫江尋意。
傅嚴霆握在江尋意下颌的手收攏,用力:“看來隻能留到下次了。”
從發梢滑下一滴水珠,順他胸肌垂落。
他眼眸幽深,凝在掌中人的臉上,“你身上髒了。臉也髒了。你這個樣子,如果被人看到,他們會怎麼想你呢,江、影、帝。”聲線也是幽深的。
江延下巴被捏的發疼,但他已經顧不得。
江尋意……
江影帝……
這兩個稱呼讓他驚到又凝固住。
“在我改主意前,去洗澡吧。”傅嚴霆手一甩,松開了他。
江延還處于震驚狀态,沒動,傅嚴霆若有似無地牽了牽唇角,俯身,迫近他,“還是說,你想繼續。”
“不。我去洗澡。”江延回過神,趕緊說。
話音未落,用手上襯衫掩住自己,閃開,推測男人剛才走來的方向就是浴室,在腰允許的情況下,盡量快步地往那個方向走。
打開盡頭的門,閃了進去。
的确是浴室。
一間比他出租屋房間還要大上三四倍的浴室。有淋浴,還有個偌大的浴缸。
江延瞄準盥洗台,走過去。
那邊有面鏡子。
他一開始走得算快,而後越來越慢,有些不敢面對般,頭也低了下去。
可是,這距離,再慢也是能走到的。
站在盥洗台旁,他緊緊握拳,好一會兒,才終于下定決心,猛然擡起了頭。
即便已做好心裡準備,但看到鏡中人的瞬間,他還是驚到打了個激靈。
那不是他自己!
是江尋意!那位年輕的影帝。透過屏幕,多次看過這張臉,俊秀到稱得上漂亮的臉。
最近看到得更頻繁,因為影帝整天都飄在新聞上,不是娛樂新聞,而是社會新聞,因為前段時間,江影帝在租住的公寓房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據知情人爆料說,江影帝是抑郁了,經曆太多事,先前他父親坑了他,讓他背上巨額欠債;最近這半年,他又被朋友給坑了。他挺提攜那位朋友的,可那人不僅蹭他熱度,還黑他、拉踩他上位,搶了他資源,又撬走他靠山。他的工作室也被解散,欠着債務,沒了工作,網上黑評又滿天飛,他再承受不了,走上絕路。
這要放在娛樂圈文裡,江影帝就是妥妥的炮灰。
呃……所以……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眼眸凝起,看着鏡中的江影帝,滿眼的不可置信。
擡手,用指尖戳了戳臉頰。
是實體。手指沒有直接穿過去。
移開手,感覺指端有點黏。
仔細看鏡中的自己,他再次驚到,眼睛忽地睜大。
他算是知道,剛才那人說他臉也髒了,是什麼意思了。
……
要怎麼,才能搞得臉上都……
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深想。
放下手中的襯衫,打開水龍頭,一捧一捧掬水,往臉上、頭上潑。一方面清洗,另一方面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還心存那麼點希望,希望自己是在做夢,等醒過來一切就會複原。
這樣捧水潑,效率太低。
他轉身,步進淋浴間,打開蓮蓬頭,調成涼水,用最大水流,兜頭往下沖。
沖了半晌,冷得他打了好幾個顫,一切也都沒複原。
蓮蓬頭已關掉,但他還在原地。
呆呆站立許久,他才推開淋浴間的玻璃門,往外走。
沒找到浴巾在哪裡,也沒拿換的衣服進來。
無奈,走向盥洗台,又拿起了自己拿進來的那件襯衫。
這一拿起,他發現,好幾顆衣扣都沒了,隻剩斷掉的線。
一看就不是解開,而是撕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