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聽聲音年紀偏大,從頭巾處露出來的頭發斑白,眼睛裡滿是疲憊,黑眼圈和眼袋也是嚴重,看起來也是好幾天沒休息。
“陳鄉長,我們乃是路過此處的江湖人士,久聞鹿鄉大名,本想路過在此處歇息。偶然從路過的百姓口中聽聞鹿鄉遭此大難,前來看看此處有無我等可以幫忙的。”李長思也十分客氣道。
陳鄉長一聽頓時情緒激動起來,眼眶隐隐泛紅:“自鹿鄉……唉,已經好久沒有看見生人了,幾位俠士都是古道熱腸,老夫在此跪謝。”
姓陳的鄉長雙腿一曲,眼見就要跪下去,禦影和陸陸動作迅速,連忙拉住他。
“陳鄉長不必客氣,可否給我們講講這鹿鄉……”李長思話還沒講完就被不遠處的江獨眠打斷了。
“此時哪是閑聊的時候,藥都喂完了?”江獨眠正蹲着身子,撥開躺在地上的病人眼皮,認真觀察着村民的情況,一絲眼神也沒分給這邊。
還是阿契率先忍不了這江獨眠的脾氣,第一個開火:“喂,我說你别太過分!我們好心……”
“阿契,等一下。”聞楚绛還沒來得及打斷,那邊的江獨眠已經聽見了。
“幫忙?光說不做假把式。”江獨眠依舊不給一絲眼神。
再這樣下去就真一事無成了,看着眼前陳鄉長為難的眼神,隻能是李長思來做這個調停者。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眼下最要緊是村民們,我們邊做邊說吧,陳鄉長,可有我們能幫上忙的?”李長思朝着陳鄉長道。
“诶,有、有。諸位請随我過來。”說罷陳鄉長便引了幾人到了二堂的小院子,院子中架起了幾口大鍋,鍋裡是棕色的藥在沸騰着。
一個小童正在幾口鍋之間來回跑着,照看着火候,眼看陳鄉長幾人領着幾人過來,立馬抛下手中的扇子奔來。
“鄉長!鄉長!我娘怎麼樣了,可有好轉嗎?”小童扯着陳鄉長的衣擺,不停追問着。
“二毛乖,你娘方才吃過藥,已經歇下了。”陳鄉長彎着腰,摸着二毛的腦袋。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就去繼續煎藥,大家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這幾位是……?”二毛好奇地仰頭看着李長思幾人,有點腼腆。
“這幾位哥哥姐姐都是來幫我們忙的,快去看着火,别把藥煎過了。”陳鄉長催促着小童。
“哦哦!我的藥!”小童聞言火急火燎地跑了,撿起方才的扇子又在幾個爐子間更加賣力地忙碌着。
“二毛是為數不多沒有染病的孩子,孩子還小,為了避免他接觸外面的病人,我都是把他困在這裡煎藥。”陳鄉長歎了口氣,給李長思幾人解釋。
“陳鄉長思慮周到。可有我們能做的?”李長思寬慰道。
“我看這位小姑娘也年紀尚輕,就在這裡幫忙收拾藥材吧。其餘幾位可能幫忙給外面的村民喂藥?”陳鄉長看了一眼陸陸。
“當然。”李長思與聞楚绛那邊互相點點頭,自動分成了兩組。
陳鄉長拿來他們自制的隔離疫病的衣服給幾人套上:“各位不免要與病人接觸,套上這些衣服,晚間我們會安排人燒掉。”
看來他們傍晚看到江獨眠與三竹燒的便是這些衣服。
麻利套上隔離衣後,禦影跟在李長思身後拿過溫度正适口的藥,跟着陳鄉長往方才的大堂走去。
“這病人實在太多,我們幾個還幸存的和江神醫也實在忙不過來喂藥了。”陳鄉長一邊指導着幾人,一邊絮叨着。
“神醫?江獨眠嗎?”李長思若有所思,手中不停,與禦影配合默契地給人喝藥。
“正是,此番幸好有江神醫不離不棄,不然我當真不知如何是好。”陳鄉長語氣裡滿是對江獨眠的敬重。
“江神醫看着氣質不凡,可是外來人士?”李長思不動聲色,對江獨眠此人曼滿是好奇。
“我也不知江神醫是何方人氏,隻知道江神醫乃是半年前偶然來到鹿鄉修養,在此間免費給村民們看診,村民們都十分愛戴他。”
“如此。那鹿鄉近來突然疫病蔓延可有查明原因?”李長思腦海中回想着現代傳染病的各種來源,試圖猜想鹿鄉這不明疫病的來源。
“唉……此事說來話長,都怪我。”陳鄉長的語氣中透着無盡的惆怅與懊悔,頓時陷入了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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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兩周前,鹿鄉全體村民都正在為半月後的鹿茸盛會籌備着,家家戶戶都在為在鹿茸大會中選出鹿王忙碌着,都指望着自家養的鹿能争光掙錢。
陳故身為鄉長,自然是對此次盛會十分上心,每日都到養戶家裡查看要在鹿茸盛會中競選的野鹿。
“大壯,你家這鹿鹿角真是不錯啊,真大,這次競選必然有你家的一席之地啊。”陳故手上摸着野鹿的角,不停誇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