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不停,天色愈發黑暗,沒有點燈的内殿此時昏暗異常。
一道閃電劈下,電光映在駱烯的臉上,好看,但是慘白、毫無生氣的一張臉。
李長思總算發現了駱烯的異常之處,今日的他沒有束發,頭發披散着,臉上也鋪上了一層白白的脂粉,面容也有細微的變化,他本也是清新秀氣的類型,此時更顯女相。
李長思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用意,悄悄歪頭用手擋住和身邊的禦影說着悄悄話:“這是陸陸給他弄的?”
“嗯,昨夜他自己找到影陸,請她幫忙。”禦影也配合她,彎下腰歪着頭用手擋着小聲說話。
“真是用心良苦……”李長思話音還未落下,又一道閃電閃過。
驚雷仿若劈在身邊般發出巨響,給李長思吓得一個激靈,緊緊抓住了禦影的手,更是震得室内幾人更是心頭一顫,禦影不動聲色的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孟夫人收到了驚吓似的雙手捂住嘴巴,疾速後退,卻一個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猛的跌倒在地。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孟夫人連連用手撐地,腿也不停地撲騰着向後退去,臉色已經是慘白一片,眼睛瞪的巨大,口中發出不明的低聲嘶吼:“不……不認識。”
駱烯沒有放過他,蹲下身子步步緊逼,猶如索命的厲鬼,掐住孟夫人的臉,逼迫她直視自己的正臉,聲音尖細且嘶啞:“夫人,您怎麼可能不記得我,我死的好慘。”
“啊——啊——!不可能不可能!來人啊,快來人!吳伯救命啊吳伯!”孟夫人再也忍不住發出尖叫聲。
“吳伯也是,我先解決了你,再去找他算帳。”駱烯面目猙獰,掐着孟夫人臉的手轉而掐上了她的脖子,逐漸收緊力道。
孟夫人呼吸越發不暢起來,雙手握上駱烯掐着她的手,想要掙紮卻使不上力氣,艱難地說着話:“不……不是我……我真的沒想殺你……是吳句把你推下去……河裡……我是想救你上來的。”
“怎麼會是吳句,明明是你指使,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那老男人,還偏偏要逼我!”駱烯全然不信,手上力道更重,掐的她臉色漲紅,雙眼翻白,幾乎要昏過去。
“我……不想……誰讓你……懷孕……”孟夫人艱難從口中吐出字句。
駱烯像是被她的話語釘在原地,眼神空洞,手中力道一松,孟夫人便像斷了線的風筝,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駱烯站許久沒有動作,借着閃電的光亮,李長思清晰的看見了駱烯臉上發白的幾道淚痕,開始有些擔心。
“駱烯,接下來交給我們吧。”李長思聽到了方才孟夫人的全部話語,對真相也有了大概的猜想,此時實在不忍心再讓駱烯掀開鮮血淋漓的傷疤。
“陸陸,去看一下孟夫人。”李長思叫來站在不遠處的影陸。
“她沒事,隻是受驚昏過去了。”此時的影陸手腳麻利,不似從前跳脫。
“弄醒她。”李長思毫不客氣道。
影陸更沒客氣,抄起茶幾上的茶壺,掀開蓋子就往孟夫人的臉上潑去。
片刻後孟夫人幽幽轉醒,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般,有一瞬間迷蒙。
孟夫人手腳并用地撐起身體,眯着眼睛看了看室内的一圈人,視線停留在駱烯的臉上,記憶像是瞬間回籠,又驚懼地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她早就死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孟夫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四年前的駱家的慘案您真麼快就忘了嗎?我娘和我姐姐,可還在地獄等着你呢。”駱烯看她又“活”了過來,又想上前去。
“駱烯,等一下。”李長思出言制止了。
“駱……烯。原來是你,當年沒有殺了你,算你命大。”孟夫人從方才的驚慌失措中回神,此時也換了一副面孔,仿佛剛剛趴在地上求饒的不是她。
“孟夫人,我看你确實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李長思眉頭微揚,倒是沒有見過孟夫人這樣變臉這般快的人物。
“你們又是誰,區區兩個普通弟子,竟也敢在孟府撒野。你們可知我哥哥乃是雲龍山莊副莊主許術喬。”孟夫人方才被駱烯掐的似乎聲帶受損,說話的聲音依舊嘶啞,沒有任何氣勢可言。
“副莊主?”這李長思倒是意外了一下下,在腦海中搜索許術喬這個人,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想來“李長思”與他交集不多。
這個孟夫人名為許杞,或許當真是許術喬妹妹。
“呵呵,副莊主又如何,難道便能掩蓋你殺人的事實,能幫你逃過這西陵國律法不成?”李長思覺得好笑,也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難不成你們認不得副莊主?”孟夫人見他們不吃這套,惱羞成怒一聲令下:“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冒充雲龍山莊弟子的賤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