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西陵國皇宮禦書房内燈火通明,暗衛正在向李珏彙報消息。
“禀報皇上,屬下一路跟蹤大長公主路線,發現他們遇襲的痕迹,雙方皆有死傷,并未發現大長公主屍體。”
“根據現場打鬥的痕迹,大長公主一行皆是武藝高超之人,定不是尋常商隊,現已失去大長公主行迹。”暗衛說這話時把頭低的更下去,生怕李珏發怒。
李珏正在批着奏折,拿着朱筆的手一頓,沒有擡頭。
“哼,果然如此,國師說得果然沒錯。”李珏早有預料般。
“但是在死士身上有發現這個。”暗衛将那枚屬于皇家禁軍的蛇形令牌遞上。
身邊的大太監取過令牌送到李珏跟前。
李珏頓時目露兇光。
“好啊,朕還沒出手,竟有人比朕還着急。若是光明正大的,朕還佩服他幾分,偏還要披着朕禁軍的皮。”
“朕的禁軍可不願意成為别人的刀。去給朕徹查,還有李長思的行迹,發現即刻來報。”
“不過,李長思,想要你死的人可真多啊。”李珏把玩着手裡的令牌,眼中滿是陰狠。
“傳國師觐見,就說朕有要事相商。”
大太監領命甩着拂塵倒退出去。
另一邊,寶祥宮内。
孫西言正站對着一個坐在榻上衣着華貴的男人說話。
“大人,行動失敗了。”孫西言的話語微微顫抖。
若是李長思看到必然會大吃一驚,在西陵國中竟還有人能讓孫太後站着回話的人。
“哦?”男人聲音渾厚又矜貴,此時正不緊不慢地品着孫西言獻上的名茶,并不多言。
孫西言聞言更加緊張,手抖的像篩糠,仿佛面前的人是什麼兇神惡煞:“是……是。”
“你确定,你下手的是李長思嗎?”
孫西言一驚,慌亂解釋:“自李長思離京起,哀家的人便一直跟着,不可能出錯。”
“哼,早知道你們不中用,沒想到眼睛也是瞎的。”
孫西言吓得跪到地上,急切道:“求大人指明前路。”
“此事你不必再理會,輔助李珏完成大業便是。”男人手中拿着扇子輕輕搖晃,語氣毫無起伏,全然不在意孫西言跪在地上。
一小太監此時匆匆進殿,無視地上的孫西言,湊在男人身旁低聲說:“主子,李請您到禦書房一趟。”
“啧,不省心的東西。”男人擡腳就準備離開。
孫西言見狀連忙撲上去抱着他的腳:“大人,您……您這個月的藥還沒給。”
男人像是才想起來似的,甩下一個白色瓷瓶,孫西言急不可待地打開瓶口往嘴裡倒。
咽下去不久藥即刻起效,孫西言頓時疼倒在地,全身仿佛被蛇鼠啃咬:“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蹲下身欣賞了片刻孫西言扭曲猙獰的表情和滿地打滾的醜态,男人站起來用手中的折扇遮掩住臉上絲絲笑意:“放心,你死不了,留着你還有大用。”
“這就當做你們擅自行動又辦事不力的懲罰了,好好受着。”說罷男人變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寶祥宮,殿内殿外的宮人們全部低下頭顱。
殿内重新安靜下來,昏暗的燭光中隻剩孫西言痛苦的呻吟聲。
天光乍破,遠處的群山煙霧缭繞,不時有鳥群飛過,遠看便像是一副山水墨畫。
風中還帶着一絲晨起的水霧氣息,彼時人來人往的驿館此刻還人迹罕至,李長思等人已經整理好行囊準備出發。
臨行,李長思唠叨地作着最後的安排。
“影柒,第一,李珏和孫氏的事要繼續深查。”
“第二,此物交由你和影貳保管。事關重大,務必當作性命之重的物件保管。”李長思從懷裡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信封,交到影柒手上。
昨夜李長思深思熟慮,為保險起見,還是備下了兩個信封。
“即刻按照上面的配方去搜尋相應的材料,若有不确定的可遣人來問,一定,一定要秘密進行。”
“另外安排信得過的人研發,此物研發過程危險性極大,注意事項我已在信中标明,務必提醒大家做好安全保護措施。”
“若是有一天,本宮出了什麼意外……”李長思洋洋灑灑安排的話語在此刻突然停頓。
影柒渾身一震,身旁的禦影也轉過頭盯着她。
“本宮隻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本宮下落不明亦或是死亡,你們一并把此物和研制成果收好。”
“直至找到西固聯軍,交給将領麟風光。”李長思語氣凝重。
話已至此,饒是影柒也知道茲事體大,鄭重向李長思承諾:“主子放心,人在物在。”轉身便消失不見。
“若是有天真的走到絕境,但願,這是拯救西陵的最後一絲希望。”李長思站在原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