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的長發,身穿的素白色裡衣,還是覺得有點恍惚和僵硬。
看着那熟悉的樣貌,和随着自己一同擺動的動作,才忽的生出已經穿越的實感。
天色還暗着,李長思靠在貴妃榻上梳理着腦海中龐雜的信息。練武奇才,李長思腦海中忽的閃過這個念頭。
記憶中的“李長思”是練武奇才,那她呢?穿越過來的她還有這樣的能力嗎?
走出院子,她定了定心神,手腳慢慢地循着腦海中的招式比劃起來,身體比她想象的要輕盈,出拳掃腿時也帶着勁風,雖然招式略顯笨拙,但是也挺像這麼回事。
體内一股氣勁循着全身的經脈遊走,有股暖洋洋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内力?
李長思微微喘氣,激動難抑的笑了起來,這可是她在現代從未有過的體驗。
李長思不知道的是,此時一道身形高大的黑影正在不遠處的屋檐上靜靜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露出了微微不解的神情。
倏地兩道身影出現在樹下,是大長公主府的暗衛,看來她半夜出來驚動到了府中暗衛。
“大長公主有何吩咐。”兩個暗衛半跪着道,遠處巡邏的侍衛也有往這邊匆匆而來的迹象。
她捕捉到了關鍵詞“大長公主”。
既然她已被冊封為大長公主,那說明她的皇兄景帝已經崩逝了,總算對現在的時間點有了模糊的認知,陸珏應該也在她的支持下登基了。
那就說明,距離記憶中的死亡時間又更近一步,究竟陸珏為什麼如此恨她,要恩将仇報。
“無事,先退下吧。”思及此處,李長思望着黑沉沉的天際,心裡有了打算,掠回内殿。
“來人,洗漱更衣。”李長思循着記憶道。
兩排身着統一淺藍色宮裝的侍女魚貫而入,她們各自手捧手帕、水盆,有條不紊地伺候着李長思洗漱。
另一旁兩名侍女正小心展開今日要穿的衣裙,給李長思穿戴。
大紅色的宮裝,腰間一條金色與黑色交織的腰帶,外面披着一層同色的薄紗,寬大的裙擺處繡着牡丹的樣式,盡顯雍容之态。
侍女取來象征身份的玉佩,緊緊挂在腰間。
被簇擁着坐在梳妝台前,大侍女疾雪正在給她挽發髻,李長思正微微出神,倏的頭上一痛,她“嘶”了一聲,是疾雪插發飾時扯到了頭發,李長思擡頭看了疾雪一眼。
見狀,侍女們一下子全部跪倒在地,疾雪正不停地磕頭求饒道:“長公主饒命,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反而是李長思吓了一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也并非閻王夜叉,怎就叫人如此驚慌。
随即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受之前“李長思”殘暴的個性影響的原因。
她歎了口氣,開口道:“起來吧,繼續。”
幾個膽大的戰戰兢兢地稍稍擡頭,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敢有動作。
李長思微微沉下聲音:“還要本宮說第二遍嗎?”
名叫疾雪為首的宮女們說着不敢,一股腦地爬起來,手腳麻利地給李長思梳妝,大氣都不敢出。
梳妝完畢後,李長思看着鏡子裡的人,淩雲發髻高高挽起,精緻的金钗對稱插入發間,金鳳銜珠步搖穩穩懸在發髻間,流蘇随着動作微微晃動,高貴華美,耀眼奪目。
熟悉的花钿和妝容,一樣似水的眼眸,長時間看着人時仿佛能讓人陷進去,又叫人想起惹人憐愛的那個“李長思”。
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同,氣質似乎變得不同了。
李長思對這個裝束顯然十分滿意,不禁歎道,果然人靠衣裝,容貌都比從前更勝一籌。
“疾雪,現如今是何年何日?”李長思盯着銅鏡裡的人問道。
“回殿下,今日是天啟四十五年六月,新帝登基第三個月初。”疾雪聲音微微顫抖道。
已經上朝兩個多月了,記憶中卻并沒有人來請過“李長思”,李長思嘲諷地笑了笑,這新帝才剛登基,翅膀還未硬便想獨自高飛。
若是從前的“李長思”,确實不會計較,怕是也根本懶得上朝,樂得自在,所以才輕易讓李珏收攏勢力,把自己陷于孤立無援之地。
想來也是當真離譜,身份尊貴、戰功赫赫的大長公主,滿朝文臣竟沒有一個人願意配合武将保她一保。
也是時候去探探當前的局勢了。
“本宮因身體抱恙已久缺席上朝許久,今日精神稍好,也是時候去看看珏兒了。”
一衆宮女頓時把頭低下去,不敢直視李長思。
“等等,本宮今日忽然不喜這塊玉佩,去把皇兄賞賜的那塊青佩取來。”李長思漫不經心地望向腰間。
疾雪動作迅速,頃刻間便取來更換完畢。
“備車,進宮。”李長思嘴角微微勾起,手中撫摸着青佩,眼底卻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