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不等郁峤恢複,他問。
郁峤本來想跟方容時說說晚上的事情,但現在也不太好麻煩人家了,“沒事,就是你昨天問要不要去爬相山,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去吧,好久沒有親近大自然了。”
“好啊。”簡短的回複,中斷了聊天。
在經曆了這些事後郁峤自然是沒什麼精力工作,上班摸魚将事情告訴給了路清。
“你說我該不會是精神上出現什麼問題了吧?”郁峤真的混亂,如果不是自己精神有問題,那就是鬼怪在糾纏自己了,可鬼怪什麼也太荒謬了。
“精神病跟鬧鬼,你能接受那種說法呀?”路清問。
“都不能。”
“今天下午請假我們去醫院看看吧,”路清先替郁峤選了,“實在不行咱們再去請法師幫忙。”
“好。”思索片刻,郁峤點頭。
郁峤的臉色想請病假簡直易如反掌,路清也請假跑來陪郁峤一起去醫院,兩人第一次來精神科,都有點緊張,因為精神科這邊的病人都十分年輕,郁峤往這邊一站都顯得有些年過半百了。
沒想到精神科的病人也不少,兩人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排隊,郁峤靠着路清的肩膀昏昏欲睡,路清看着電子顯示屏上的名字。
“她好慘呀。”
“就是啊,年紀輕輕怎麼就這樣了?”
“诶呀,還戴着工牌,應該是上班請了病假來醫院的吧,啧啧啧,要我說上班還不如死了呢,像我們一樣在這裡看八卦多好呀哈哈哈哈。”
“說起來婦産科那邊又有大瓜了,快去快去。”
在一陣嘈雜的環境音裡,郁峤隐約地聽見了幾聲格外不一樣的聲音,那幾句話仿佛與其他聲響不在同一空間,卻突兀又融洽地混在了環境裡。
誰啊?那麼閑,專門在醫院裡吃瓜看戲?郁峤睜開眼睛向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隻坐了一位穿着病号服膚色蒼白看着大概上初中的男生,正看着她。
病人啊。郁峤歎了口氣,感歎現在小孩年紀輕輕就在精神科住下了,學習壓力是得多大呀。
郁峤看着他,他也看着郁峤。
“你在看我嗎?”男孩歪着頭,嘴巴一開一合,明明距離很遠,但聲音卻格外清楚。
然後郁峤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男孩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不見了。
“我-操!”郁峤猛然起身差點直接跳了起來,一聲爆粗讓周圍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把路清也吓得夠嗆。
“怎麼了?!”路清慌張地四下張望,沒發現異常,于是立馬伸手拉了一下郁峤讓她坐好。
“我剛剛,就在那裡,那個椅子那裡,坐着個小男孩,穿着病号服,就坐在那裡,然後,他突然不見了!你知道嗎?就是突然不見了,憑空消失!”郁峤手都在顫-抖,一下指向側方一下指着自己,哆哆嗦嗦的,情緒激動。
“請1215号郁峤,到04号診室就診。請1215号郁峤……”廣播終于叫到了郁峤的名字。
“醫生!醫生!”路清一手舉着病曆單,一手拽着郁峤沖進了診室。
從診室出來後,路清領着單子去拿藥了,郁峤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着。
醫生診斷,臨睡臨醒前的幻覺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根據最近郁峤的症狀,很有可能是因為最近生活不規律和壓力過大還有前段時間經曆了被跟蹤入室猥亵的事情,導緻的精神過度緊張,先慢慢調節一下,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症狀沒有消失再做其他幹預治療。
真的是幻覺嗎?剛才看見的男孩也是幻覺嗎?
等路清拿到藥繳費後就該回去了,可郁峤一點也不想回去。
她想問問能不能去路清家,或者讓路清陪自己一-夜,但她又怕萬一真的是鬼怪作祟,那豈不是連累了路清。
要麼去酒店?不行不行,酒店會更恐怖的。
郁峤雙手緊握放在胸-前,努力将自己縮在一起增加安全感,一雙腿焦躁地在不停抖動,很明顯的焦慮軀體化。
一個人在郁峤身邊坐下了,郁峤禮貌地往旁邊挪了挪。
“你還好吧?”很溫柔的女聲。
“還好,謝謝。”郁峤擡頭看去,隻見一個年長的女性坐在自己身邊,身上穿着這家醫院的病号服。
“最近遇到什麼事情了?”女人柔聲問,雖然穿着病号服,但精神狀态看起來比郁峤穩定太多了,“你一個人來的?”
“哦,沒什麼,就是有些幻聽,醫生說問題不大。”有人陪在身邊,郁峤稍稍放松下來一點,“我跟我朋友一起來的,她去幫我拿藥了。”
“真好。”女人笑着,“對了,你今天還是回家比較好哦。”
“什麼?”
“這幾天都待在家裡比較好哦。”
“什麼?”郁峤摸不着頭腦。
“郁峤!”路清的聲音傳來,郁峤下意識朝聲音來源看去,見路清提着一小袋子藥小跑過來,“走吧,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頓好的,放松一下。”
“哦,好。”郁峤怔怔地點點頭,扭頭想向女人告别,卻發現不知何時女人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