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實際病友的案例,有的人手術半年後依然有後遺症,疲憊易累,提不起精神;也有人一個星期就精力恢複了大半,足以支撐日常的學習工作。
而秦笙嚴格意義上來講,已經休息了大半個月,快二十天,她自我感覺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想要回去上班,除了呆在家會對腫瘤檢測報告有過分的猜想之外,她還有一個不太好說出口的原因。
她确實記挂着請假住院前,陳岚和她說的成立業務三組的事情。
潛意識裡秦笙還是抱有希望的,盡管不可避免地會想生病請假這麼長一段時間,會不會讓公司對自己有不好的印象,但她還是想努力一下。
作為一個純血打工人,她簡單樸素地想着升職加薪。
不說擺脫資本的壓迫和剝削,就是換另外一個資本來壓迫剝削,隻要能漲工資,待遇更好,在哪裡,做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呢...
沒過多久,陳岚就把秦笙叫到她辦公室。
辦公室是典型的個人辦公室的布局。入門處一張待客的茶幾,伴着一張兩人座皮質沙發。往後走是一張辦公桌,桌上幹淨整潔,資料文檔收納整齊。
陳岚坐在沙發上,招呼秦笙坐下來。
以前秦笙來過她辦公室很多次,但坐到沙發上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是站着說話,說完就走。
秦笙垂下眼睑,幾秒的時間内,腦裡閃過很多猜想。
緊接着,她擡起頭,眼睛看着陳岚眉心偏下的位置,靜靜等陳岚開口。
陳岚看着眼前的秦笙,也是感慨萬千。
半個月不見,自己手下這位得力助手就瘦了一大圈,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略有些空,看起來格外單薄。
隔着高領打底衫,看不出來任何手術的痕迹。隻能依稀從有些發腫的臉,和略顯僵硬的脖子動作上面,看出一些端倪。
她有心想說些什麼,問一下情況,問問手術恢複怎麼樣?話到嘴邊,又隻說了一句:“确定能夠投入工作了嗎?”
秦笙下意識揚了揚嘴角,“嗯,應該可以。”
陳岚沒多問,為什麼會生這個病,明明這麼年輕...也沒問,術後具體會有什麼影響和反應...
換位思考,如果是她,應該也是不想别人過于關注自己的病情,然後或多或少地影響對方在平等交往中的态度。
所以,陳岚就問了這一句,緊接着立馬投入工作狀态中。
“我們上次幫景星做的廣告,你還記得嗎?”
秦笙不動聲色地想,陳喬的情報是真的。
她點頭:“記得。”
陳岚也不廢話:“景星那邊很欣賞你上次的企劃方案,這一次想讓你也參與到他們新産品的企劃中。”
她頓了頓:“大概的方案我已經有了初稿,等下發給你看,預計下周一會和景星的人開會。這周,你主要負責了解一下他們的産品,和看看新的策劃方案,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建議,”
說到這,她微不可見地停了一下,“再帶一帶吳永恒。”
每一條都是陳喬先前用八卦的方式說過的信息,基本是一字不差。
秦笙對于前面的兩點都沒有意見,都是正常的工作安排。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這次抱上了陳岚的大腿,工作量大為減少,但還蹭上了負責人的位置。
隻是第三點,她不确定陳岚想要什麼效果,最終又能達到什麼程度。
“岚姐,永恒哥之前也負責過不少大案子,經驗豐富...”
秦笙點到為止,沒有直接說吳永恒是自己的前輩,進公司比自己早,資曆比自己深。更沒有說自己和吳永恒關系不太好,并且是吳永恒單方面造成的結果。
老闆不看重這些,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不在意下面人芝麻蒜皮般勾心鬥角的小事。他們隻看重一點,能不能完成結果,又或者是能不能超預期完成結果。
陳岚認真聽着秦笙的話,眼神銳利,她沒有打斷秦笙的話,也聽出了秦笙的潛在之意。
她想了想,隻說了一句話:“我們是個團隊。”
秦笙沉默,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以團隊為主。
團隊的當務之急是完成景星的案子,而具體每個團隊成員怎麼做,會不會,能不能有所發展和長進,看個人造化。
從陳岚辦公室出來,秦笙回到自己工位上,路過吳永恒的位置。
吳永恒人不在工位,電腦開着,桌面上淩亂地擺放了很多資料。秦笙随意地看一眼,便發現是景星産品相關的資料。
秦笙正準備往前走,吳永恒從後面突然竄出來,撞到秦笙的左肩,穿過她,來到自己工位,急急忙忙地收斂桌面上的資料。
還沒完全恢複的左肩受不了這樣的重擊,強烈的酥麻感,伴随一陣疼痛和無力朝秦笙襲來,秦笙站在原地,右手下意識捂住左肩。
吳永恒收斂好資料,才發現身旁的陰影沒有散去。他瞧了眼秦笙,插在褲兜裡的手指動了一下,嘴唇幾不可見地張合,最終是什麼都沒說。
秦笙無語,暗自給了個大白眼,慢慢回到自己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