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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一如既往的差啊。
全日本數百個機場,怎麼就今天這個機場被選中來上場可遇不可求的恐怖襲擊了。
已經看不見醫生的一根頭發絲了,月城夜梨也料想他聽不見自己說的話。
能稍微站穩之後,月城夜梨嘗試把手機拿出來。
聽不清得話總看得清,如果醫生還活着,在他安全後就能第一時間按照月城夜梨給出的方針行動。
剛把手機拿出來,月城夜梨不知被誰給推了一把,一時身形不穩向後退去。
月城夜梨撞到個人,她還記着方才沒做完的事,當下就要把握時間給醫生發消息。
周圍悄寂有點怪異。
“……”月城夜梨要擡頭察看,卻被身後人緊緊抱住。
惟恍惟惚是蟒蛇纏繞,尾巴尖糾着腳踝盤向小腿,腰間也被死死絞住,強壓着胸腔要把肺部的空氣都驅逐出去。
青年的身量和月城夜梨差不多,這也使他們更好地貼合在一塊。
他的頭擱在月城夜梨的肩膀上,臉側着鼻腔呼出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女人的脖頸上。
垂涎的野獸扼吭拊背,又以黏吝繳繞之态遲遲不動作。
被捕的月城夜梨卻處之怡然。
心髒也恢複了平常跳動的頻率,卻是另一顆與之并排的愈演愈烈,都快要壓過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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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票時間到了。
月城夜梨垂眸,在手機屏幕裡和身後的青年對視上。
後者的眼睛像是優化掉眨動的新産品,無光亮的瞳孔久久凝望着。
“找到你了。”
“小夜梨,夜梨,月城——夜梨。”
*
[1]
收到月城夜梨的消息,醫生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移動,要按下發送鍵時卻懸着良久不肯落下。
縱然多麼想得知月城夜梨的消息,醫生也按捺住了。
若是别的還好說,但警察來以後明确了突襲者為梵天,醫生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先以最壞的情況設想——梵天追尋到了月城夜梨的蹤迹。
但好在梵天那群人的目标已大喇喇寫在地上。
剛下飛機的遠藤會前會長,被子彈貫穿太陽穴當場暴斃。
月城夜梨既不是梵天的首要任務,那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要做好被強制搜查設備的打算,醫生現在隻能選擇相信月城夜梨,并盡可能不給她添麻煩。
把文字框的内容盡數删除,醫生把手機放回衣服内側的口袋。
負責篩查群衆的警官檢查完醫生的證件,把它合上雙手遞回去,“感謝您的配合。”
醫生接過,經過閘門要從出口離去時,一隻手臂攔在他面前。
“請等等這位先生,我們需要檢查一下您的箱子。”
這是個同樣身着淺藍色襯衫制服的警官。
充滿混血感的面孔讓他看起來和傳統的職業形象相差頗大。
眼神接觸到那張臉的一霎,醫生就斷定這親切笑容的擁有者…是隻難纏的笑面虎。
在一排或是抱着肩膀驚惶無措或是低聲交談惴惴不安,更有甚心大拍照留念的人中,降谷零最注意的便是提着箱子表情冷淡的棕發男人。
對方證件齊全,雖年齡不大但已是私人醫院的在職醫師,可謂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
箱子裡裝了些常見的急救醫療用品,消毒紗布、酒精棉、圓頭剪刀和鉗子等。
降谷零拿起一個小藥瓶,純白的瓶身沒有任何标記。
“可以打開嗎?”
“請便。”
淺黃色的橢圓形藥片微微帶着澀味,一種類似薄荷的清涼香氣。
不在降谷零可以識别的知識庫中。
…
“zero,你這邊如何?”諸伏景光問道。
降谷零:“一切都好,隻是……”
聽完幼馴染的描述,諸伏景光在腦中勾勒出物體畫面,還是搖了搖頭,“外表對得上的氣味都對不上。”
反之亦然。
“那位先生說是制藥公司的試驗品,他這次的旅程就是要去和合作的研發團隊改良新藥。”這說法沒問題。
但降谷零總感覺不太對勁,一絲懷疑就像是種子般深紮進他的心間。
“這邊也差不多收尾了。”諸伏景光核對着航班的乘客。
還有些不在場的乘客需得打電話确認,但這就不是屬于他們的工作了。
回到警視廳,降谷零向同事要來打印出來的一疊表格,篩選出與醫生同一架飛機的乘客。
果然還是很在意。
就在降谷零整理資料時,諸伏景光接了個電話。
片刻之後,他捂住收聲口,面色凝重,“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