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松藏在安溫書的懷裡,一邊指揮着他去找搶劫老人的壞蛋,一邊激情滿滿講述自己的英勇事迹。
“我把他引到了最裡面的倉庫裡,倉庫裡黑黢黢的沒有燈,他什麼也看不見,我可不一樣,隻要有一絲絲的亮光,”肉松的兩隻爪虛虛并起來,隻留一點縫隙,在男人面前揮了揮,“我就能看清屋裡的動靜,我專門往靠牆的地方躲,那個笨蛋還真傻乎乎撲上來,腦瓜直接撞到了牆上,疼得他頭暈眼花,我趁機就鑽了出去,還順帶鎖上了門。”
聽到橘貓還鎖上了門,安溫書眉毛一挑,略帶詫異地看了眼懷裡的小腦瓜。
也是,連撬鎖“逃獄”都會,更何況是鎖門呢。
成了精的小貓,确實不容小觑。
來到倉庫,裡面的人正把門拍得簌簌掉灰塵,驚慌失措地大喊:“放我出去,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啊!”
“哼,這時候慫得像笨雞蛋似的,我要把他拍下來,傷心難過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肉松下意識往下掏手機,爪一空,隻摸到自己濕哒哒的貓毛。
“糟了,我的手機還在裡面呢,可是就你一個人在這兒,把他放出來會有危險的。”
安溫書輕嗤一聲,勾了勾橘貓的下巴,道:“放心,他動不了我一根手指頭,而且這兒也不止我一個人——鑰匙呢?”
“你左手邊的花盆底下。”
安溫書找到鑰匙,抱着橘貓耐心等待着,片刻功夫,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名警察小跑過來,指着倉庫的門詢問:“安先生,你确定人就在這兒?”
還未等安溫書回答,倉庫門裡傳出一陣哀嚎:“是警察叔叔嗎?我錯了,快救我出來吧,我怕黑啊——”
在場的人和貓無語地咧咧嘴,安溫書把鑰匙交給警察:“這是鑰匙。”
“安先生,多虧了你的幫助,不過再遇到這種心存歹意的不安分子,你最好不要獨自行動了,可能會有危險。”
安溫書應一聲,随即道:“抓住壞人的不是我。”
警察:“?”
隻見男人解開襯衣的紐扣,一隻圓滾滾的腦瓜從懷裡鑽了出來,朝他們嬌滴滴喊了一聲:“喵嗚~”
警察:“……”
不是人抓的,難道是貓抓的?
安溫書看穿他們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抹笑:“警察同志,這位叫肉松的貓貓立了大功,會不會受到表揚?”
“會,當然會表揚,”警察回過神來,溫柔地摸了摸橘貓的腦瓜,“那就請安先生和……貓大俠,一起去趟警局做筆錄吧。”
從警局出來時,天色漸晚,肉松和安溫書挂念着老人,馬不停蹄地驅車趕往醫院。
醫院不允許寵物進入,安溫書停好車,摸摸橘貓的小腦瓜:“那我先進去了。”
肉松坐在副駕駛上,乖乖點頭:“去吧去吧,婆婆有什麼消息要及時告訴我。”
摸到橘貓的毛發還沒幹,安溫書又拿了一張新毯子,仔細擦拭着橘貓身上的水漬,從頭到尾巴,從耳朵到四隻爪子,全身上下擦了一圈。
他的動作輕柔舒适,肉松被伺候得呼噜聲愈加響亮,渾身放松了下來。見安溫書還要從頭來一遍,它連忙用爪一擋,催促道:“别擦了,趕緊下車吧,婆婆她們還在等着你。”
“好,我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你,好好睡一覺。”安溫書捏住伸過來的貓爪,放到嘴邊作勢就要親。
肉松嫌棄得不行:“我爪子這麼髒,你還要親啊?說好了,親了我爪子就不能親臉了。”
安溫書:“……”
男人離開後,肉松扒拉着身下的毛毯,擺了個舒适的姿勢,默默刷手機等着關于婆婆的消息。
但它折騰了大半天,還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戰,早就疲憊不堪,渾身酸痛。等了沒一會兒,眼前的手機屏幕漸漸模糊,接着小貓腦瓜一沉,瞬間進入了睡眠狀态。
沉睡之際,肉松仿佛感覺眼前有白光閃現,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它連忙用爪遮住白光,等周遭的光亮漸漸消散時,一道溫柔卻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到它耳邊:“喵嗚!喵嗚!”
哪來的貓?
肉松放下爪子,發現面前坐着一隻體型纖瘦的白貓,一雙泛着醇厚色澤的琥珀眼眸微眯,擡手舉止間氣質優雅,隻是一開口——
“你這孩子,居然栽在一個人類的手上,真是丢盡了我們貓祖的臉!”
白貓恨鐵不成鋼地伸出爪,戳橘貓的腦瓜。
肉松吃痛地壓下耳朵,居然沒反擊,隻是頻頻往後退:“呀,疼!”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白貓是誰,但它莫名有種熟悉和親近的感覺,即使腦瓜嗡嗡疼,也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白貓見它痛得縮起腦袋,眼裡掠過一絲心疼,嘴上仍絮絮叨叨,操碎了心:“看看你和那個人類的膩歪樣,跟電視劇裡隻知道談情說愛的男女主有什麼區别,小心戀愛腦上頭,被人類騙了!”
“那不一樣!”肉松哼哼唧唧反駁,“那是一男一女談戀愛,我和安溫書都是公的,公的!”
“你還好意思提,你不好好想一想,和他在一起後,還能生出小貓嗎?繁衍的重任還能交給誰?”
肉松不同意白貓的觀點,它可是與衆不同的貓貓,有選擇繁衍與否的權利。更何況它已經決定和安溫書在一起,無論未來發生什麼,有誰來阻撓他們,它都不會害怕。
它鼓起勇氣擡頭,跟白貓對峙:“我早就想過了,隻要是安溫書,我可以放棄繁衍。更何況他作為人類,所承受的遠比我要多,他都沒有怨言,沒有退縮,我為什麼要斤斤計較我的得失?”
白貓倒吸一口涼氣,簡直氣不打一出來,還想再說什麼時,卻見橘貓倔強地盯着它,圓潤的眼眸裡燃燒着熊熊火苗,固執,堅強,無聲訴說着自己的決心。白貓神色一愣,沉默下來,嘴邊的話在口腔滾了一圈,生生咽了回去。
真是一頭倔強的小獸,跟它年輕的時候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