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董的意思是,肉松不僅能看懂卡片上的圖案,還能給出回應?
是他瘋了還是安董……瘋了?
張翼的三觀被擊得粉碎,但是安董神色淡然自若,眼睛始終盯着電腦,仿佛剛才隻是在吩咐公司的日常事宜,沒有一絲的尴尬和異樣。
見助理半天沒有反應,安溫書擡眸看了他一眼:“有問題?”
“沒,沒有。”張翼秉承良好的職業素養,硬生生把吐槽咽了回去,“我馬上去辦。”
安董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但願有……
思緒回籠,張翼又翻了一遍手上的卡片,然後頭更大了。
魚玩具、逗貓棒、毛球、貓咪隧道,他查過資料,這些都是常見的貓咪玩具,但是這個東西——
卡片上印着一個巨大的雞毛毽子,五六根油亮光滑的羽毛緊緊嵚在一根小管裡,小管向下連接鐵片底座,硬邦邦的,感覺一腳踢過去能砸傷腦殼。
一個雞毛毽子足足有半個肉松這麼大,看着沉甸甸的,真不知道是肉松玩毽子,還是毽子玩肉松。
張翼摁了摁太陽穴,罷了,反正不是他玩,他挑什麼刺。
走下車,他沿着鵝卵石小路慢慢踱步,彎腰尋找橘貓的身影。
直至走到假山的位置,卻沒有發現肉松的任何蹤迹。
“難不成沒在公園?”
張翼皺眉,不死心地在公園轉了好幾圈,又問了幾個附近的老人。
老頭搖搖頭:“一天沒見到肉松了,可能去哪兒野了。”
一旁的老太太打量一眼身穿西裝的助理,打扮得斯文儒雅,不像是壞人:“你是要收養肉松?”
張翼攥緊手裡的卡片,腳趾抓地:“……不是。”
“哦。”老太太隐隐有些失望,她想了想,給助理指了一條肉松經常出沒的路。
張翼道謝後,連忙找了過去。
老人指的是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人流量少,周邊也隻有幾家小店開着。
張翼沿着路,經過一個拐角處時,他看到前方的地面狼藉一片,似乎有打鬥的痕迹。
靠近一看,是一小片積水的窪地,窪地四周泥土飛濺,渾濁的雨水裡面還漂浮幾绺貓毛。
張翼撇了撇嘴,剛想繞過去,卻又忽然頓住。
他回到水窪邊,皺着眉頭蹲下身,低頭仔細查看水裡的貓毛。
這個顔色似乎是……
“這裡昨晚有貓打架嘞。”
耳邊倏忽傳來聲音,張翼擡起頭,跟坐在對面兩元店門口的老闆打了個招呼。
老闆搖着大蒲扇,頭頂僅有的幾根頭發還在頑強挺立着。
張翼心裡一動:“您看清是什麼顔色的貓嗎?”
“當然看清楚了。”老闆回想起昨夜看到的情形。因為雨太大,他隻得夜宿在小店裡,半夜突然被凄厲尖銳的貓叫聲驚醒,便打開小店門查看外面的情況。
好家夥,路邊上兩隻貓抱團打的正激烈呢,說是互毆,但透過雨霧看去,白貓單方面被橘貓壓制,那兇狠的小模樣,活脫脫是一隻小獅子啊。
雖說他對貓這種動物不怎麼關注,但是就這一眼,他便記住了那隻橘白貓。
“是一隻橘白長毛貓和白貓,那架勢,啧啧啧,”老闆把蒲扇搖的更快了,“那橘貓跟個小獅子一樣,直接把白貓摁在地上,白貓被打得老慘咯。”
橘白長毛,還會打架!是肉松沒錯了!張翼連忙問道:“您看到那隻橘白貓跑到哪去了嗎?”
“跑?那隻橘貓可不是跑走,而是爬走的。”老闆把昨夜肉松癱倒在地的情形講了一遍。
張翼聞言心裡一驚,聽這描述,可能肉松的怪病又犯了。
他立刻給安溫書彙報了情況。
剛把手機放回口袋,手機突然一亮。
安溫書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淡漠沉穩,隻是語速快了些:“把情況詳細說一下。”
張翼不敢怠慢,連忙把具體情況講了一遍。
手機那頭沉默。
張翼一邊在附近搜找,一邊道:“安董,會不會是因為肉松打的那一架,才導緻病發的?”
“絕無可能。”安溫書把合同甩到桌上,上半身向後仰去,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有些煩躁地揉揉眉心。
肉松的身體狀況良好,不可能因為打一架就病發。
按照第一次的經驗,緩一會兒就好了。
但事發在深夜,又是瓢潑大雨,稍有不慎可能會遭到不測,必須趕緊找到那隻傻貓。
想到這裡,安溫書感覺胸口有些沉悶,擡手,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道:“你先去找,我等會兒過去。”
張翼應道:“是。”
挂斷電話,張翼急匆匆拐彎,一個沒注意,與迎面而來的一個少年猛地撞到了一起。
少年一下子栽倒在地。
“哎喲,實在不好意思!”張翼趕忙走過去,要把少年扶起來,“你沒事吧?”
手剛碰到少年的衣角,卻沒想到少年的反應異常激烈,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原本低着的頭此刻壓的更低了。
張翼“嘶”一聲,縮回手,手背火辣辣的疼。
“小朋友,你這……”
少年一言不發,撐着地站起來,連屁股上的泥都來不及擦,慌促而逃。
隻是經過張翼的時候,像是洩憤一般,又在他的手上狠狠抓了一下。
張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