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谏”,柳信歌長歎一聲,“明明你們才是那個暗自闖進癡音谷的人,明明你們做的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為什麼你這話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呢?”
“确實不光明正大,但跟你做的那些事相比,我們這些事都不值一提。”雲谏笑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那柄劍丢到了遠處。
“你這是……”
“還有一件事谷主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雲谏的身體滑了下去,他直接躺在了地上,緩緩閉上了眼。
“也是,你這些年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很少跟溫夜升聯系,你應該不知道吧,不久前,域主已經将溫夜升抓到了孤雲雪域,現在溫夜升就被關在華天城的地牢裡,可能過兩天域主就要處決他了。”
“什麼?!”
“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如果域主真的來抓你,你會怎麼辦呢?你要是想繼續活下去,可不就得跑嗎?那可不就跟我十五年前一樣被追殺嗎?”
說罷雲谏笑了一下,“我這麼大度地跟你分享經驗,你可得好好地謝謝我呢。”
“我憑什麼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試試,反正我不介意”,雲谏随意道:“柳信歌,其實你當年在換魂後不要當谷主,而是去換成随便一個普通人,我們都沒法找到你,但你放不下谷主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我猜你也沒法接受逃亡的日子吧。”
“……”
“你現在盡快跟癡音谷的人認罪,癡音谷的弟子念在你是谷主,說不定會給你留個全屍,如果讓莫懷或者是域主來處理這件事,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嗎?”
“你說的讓我向那些醫士認罪?雲谏,你覺得可能嗎?”柳信歌哼笑一聲,“你說話也要過腦子吧。”
雲谏沒理會她。
柳信歌以為雲谏是沒話可說了,便繼續道:“我教授他們醫術,看着他們中的許多人長大,如今你卻讓我去跟他們認罪?”
雲谏依然沒理會她,他躺在地上,将呼吸壓的很輕很輕。
“剛才說了那麼多,現在怎麼不說了……”
“谷主大人,您……”
柳信歌的話還未畢,便被從外面闖進來的人打斷了,他們站在院外,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雲谏,在某一刻,他們是相信了雷聽霖的話的。
他們的谷主好像殺人了。
柳信歌見她們過來,一點也不意外。
雷聽霖剛才一路走一路喊,肯定會有人聽到,也自然會有人過來。
她收起了要繼續跟雲谏說的話,壓下了心底的那諸多不安,向平常一樣朝外面的人擺了擺手。
“他還有救,來幫幫忙。”
“哦……”,聽了柳信歌如此平靜的命令,衆人一愣,他們心裡雖然仍有疑惑,但心裡的懷疑卻淡了,隻當雷聽霖的話是個誤會。
“等等,大家不要靠近她!”
正當有人要往院内走時,南怡卻從一邊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大聲質問柳信歌:“谷主,十五年前竹隐莊的葉紋咒是你下的嗎?”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柳信歌。
她看着南怡,突然想起雲谏方才的話。
雲谏說,孤雲雪域的探子會在癡音谷潛藏上幾年甚至十幾年。
她心裡頓時一陣驚慌。
她其實對南怡還是很熟的,這姑娘十多歲的時候就來癡音谷了,她很聰明,也樂意用功,曾經有一段兩年她還親自去教過這姑娘。
如今……
按雲谏的說法,這是域主給她的任務,她在癡音谷等待十多年的目标……
“南怡,你在說什麼呀……”
院外有人認出了她,說道:“我們谷主當時還很小……”
但南怡完全沒有理會這句話,繼續質問柳信歌:“谷主,你是不是把葉紋咒教給了溫賀平?”
“什麼?!”
“她在說什麼呀?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谷主,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你根本不是柳安願,而是前谷主柳信歌。”
“谷主,你殺了柳安願,對嗎?”
“谷主,是你提議将怨魂驅趕至孤雲雪域的,對嗎?”
“谷主,你暗自給莫山主下藥了,對嗎?”
“谷主,你剛才說殺了很多人,這是真的嗎?”
“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