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乎與外界斷聯的狀态下，日複一日，困了就睡，醒了就起，吃飯喂貓寫“作業”，認認真真地與自己相處了一段時間。

這是林子夏刻意營造的一個場域，為的是避開外界的幹擾，就像一杯原本渾濁的水，暫時不去攪動它，讓它靜置一段時間之後，那些渾濁的物質就會沉到杯底，這時杯子裡的水就會恢複本來的樣子。當然，杯子裡的水還會再次被攪動，關鍵在于當事人能否及時察覺，如果能及時察覺，那麼就可以及時停止，如此循環往複，而唯一的目标是每次都能進步一點點，比上一次更快一點察覺，哪怕隻是快0.00001秒，比上一次受影響的時間更短一點，哪怕隻是短0.00001秒。

眼下，一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結果自然是沒有按時完成！不過好在就差一個收尾，林子夏算了算快則再四天，慢則再五六七八天。總之，肯定能完成。隻是越是臨近尾聲，非但沒有預想的那麼興奮，反而越是不舍得就這麼結束。

收尾的進度很慢，林子夏吃完早飯之後，坐到書桌前，喝着茶開啟一天的“作業”，身後的貓也開啟它的清夢，呼呼大睡。在這種場景下喝茶隻為提神，不然坐一會就困，然後就是一人兩貓呼呼大睡到昏天暗地……翻看已經完成的部分，整體上林子夏還算滿意。畢竟，作為一個讀者，自己還是相當挑剔的。但一想到别人看了作何感想，仍不免會忐忑……轉念又想，這已經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狀态了……哪怕讓自己再寫一遍，也沒有信心能寫得更好……管不了的事不要管，就這樣吧！！

經曆一番短暫的内耗之後，再擡頭已經是午後了。從爐子上端起一個砂鍋，裡面是用小火慢熬了近三個小時的鴨子肉粥。是用炒過的粳米和鴨肉共煮。因為粳米炒熟之後偏溫，可以佐治鴨子的寒涼，既可以補益身體，又可以利水消腫，對于脾虛的人最适合不過了。這種做法是從《紅樓夢》裡學來的，要說吃還得數曹公會吃。林子夏偶爾也會從紅樓食單中選其一二略加嘗試。揭開砂鍋，飄來一股淡淡的香氣，上面浮着一層清亮的米油，點綴着一小圈油花，粥已經熬得很透了，隻需撒點蔥花和鹽，味道絕美。

正吃着，收到一條信息，是之前合作過的人發來的，問林子夏：“有時間嗎？跟你聊個項目？”

林子夏回複問：“什麼類型的項目？”

信息剛發出去，對方就打來電話，林子夏接通之後，先是寒暄了一番。說實話，也算是熟人，隻是自從離開了原來的公司，就沒有再聯系過了。林子夏并不清楚對方想幹嘛，聽聽也無妨。

那頭開門見山地說：“我這有個職位缺人，你要不要看看？”

林子夏隻是笑笑說：“啥職位啊？”

“跟你原來的差不多。”

對方大概介紹了項目背景和創始人情況，林子夏一聽就知道不合适，于是委婉地說：“那我估計幹不動了，現在身體不太好。”

“可以兼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