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兩天,靈感爆棚,林子夏連下三成。志得意滿之時,樂觀地将原本的時間周期壓縮到一個月之内。眼下,對林子夏而言,最優先的事是一鼓作氣在預設的時間内完成既定任務。
然而,事情的進展并沒有預期的那麼順利,狀态時好時壞,簡單說就是不太穩定。好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不好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一天下來顆粒無收。一遍又一遍地數着還剩三分之一未完成的腳本,心裡憋着一口氣,遲遲不能釋放出來,不知不覺壓力和情緒就會上來。多希望快點寫完啊!然而,越是希望早點寫完,就越容易着急,越是着急越是腦袋空空。
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過程,都是在波瀾不驚的日常中一天天地翻山越嶺。有時,一天下來未必有結果,不過,哪怕沒有結果也要保持節奏,哪怕是長久地發呆,也不會白費,或許這些發呆的功夫是在為第二天蓄力也未可知。經過三個回合的好壞交替,林子夏總算找到了自己的節奏。每次坐到書桌前,先喝茶,随手翻翻前一天的内容,找找感覺。差不多這時候,貓會跳上林子夏的椅子,睡在身後,擠得林子夏隻能謹小慎微地坐在椅子的邊緣上開啟一天的作業。
經過前一天的顆粒無收,林子夏預感今天會是高歌猛進的一天。枯坐了一上午,剛有點感覺,連着收到好幾條信息,有的約中午吃飯,有的約下午爬山,還有的約晚上吃飯,林子夏一一婉拒後将手機放一旁,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
一直到太陽西斜,落日的餘晖從對面玻璃折射進書桌,這才将林子夏拉回到現實,心中不由生出一種無端的喜悅,像被風吹起一般,有一種難以描摹的自由感。這種感覺,林子夏也會嘗試分享給身邊的人。經常沒頭沒尾地來一句:“好開心啊!” 對方問:“開心什麼?” 竟不知從何說起,幹脆回道:“因為有風。”
日複一日的離群索居,林子夏常常想起梭羅在瓦爾登湖的場景,一把斧頭、一間小木屋、獨居2年零2個月。在《瓦爾登湖》中,随處可見“被風吹起”的時刻,正如梭羅所說:“一個人,放下的越多,越富有”。做減法,并非空洞,相反是用心的結果。問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到底想要什麼?不是别人覺得你應該要什麼,而是你想要什麼?林子夏寫到開心處,總會不由地冒出一個疑惑的念頭,别人會喜歡嗎?轉念又會問自己這個“别人”是誰?别人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自己喜歡并不代表别人會喜歡,也未必會理解,那還要繼續這麼下去嗎?當然要!因為自己想做這件事,跟别人沒關系!他們喜不喜歡是他們的事,跟自己沒關系。不喜歡他們可以自己改,改到喜歡為止,每個人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版本,一個遊戲而已!
想到這裡,林子夏不由得靈光一閃,自言自語道:“每個人參與的方式有了!”
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反正這個“一”現在有了,至于能不能生“二”,那就看有沒有第二個人參與,如何參與呢?不管是喜歡認同,還是不喜歡不認同,隻要有想法,這不就有了“二”?!有意思的是,為什麼是三生萬物?三怎麼會生萬物?當隻有“一”的時候,隻有一個變量,當有“一”和“二”的時候,就有了兩個變量,就像乾坤、陰陽;而“三”則是第三個變量,也就是人心,就像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歸根結底是每個人的信念決定了他眼裡看到的是什麼。換句話說,隻要能讓每個人用最簡易的方式實時将他們的“想法”收集起來,就會一直有新的可能性産生。
拿起手機,立刻給朋友打電話。簡單闡述需求之後,問道:“你覺得這種版權的歸屬可以用技術鎖定嗎?”
“有點難,文字的話你要怎麼界定它的單位?”
“我原來也在這個點上想不明白,就像一個段子,篇幅太短,是很難确認歸屬權的。但是可以參考論文的評定方式,按一定的查重率,比如查重率在百分之十五以内,就可以算原創,百分之四十以上就不算原創,百分十五到四十之間可以設為灰度區間,通過修改之後查重率降到百分之十五以内就可以算。一般人一開始能在原版本的基礎上進行百分之十的創新就很不錯了,這個過程可以鼓勵他們不斷地修改,最後将原創比例提到百分之八十五。”
“這個倒不難。可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