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什麼時間做什麼事好像上了發條一樣,一分不差。比如我每天早上八點出門前一定要喝兩杯咖啡,每天喝完咖啡正好是九點五十,一分不差。然後我就去砍柴、喂馬,正好到中午十一點半,我的小夥伴就會來喊我吃飯,吃完飯,我會逛花市淘各種小玩意,到下午兩點,騎馬出去溜達一圈,回來的時候正好是五點半,然後卸下馬鞍再喂一次馬,這時候正好就是六點半,我吃晚飯,然後去火市玩遊戲,到十點半準時熄燈睡覺。我每天都是這個節奏,一分不差。但是我最近發現自己出問題了。就是腦子裡經常會一片空白……就像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下午跟飛飛都說了什麼。”
說到這裡,隻見「鱚寶」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以前的腦子是可以多線程工作,但是現在好像不受控制,就像内存滿了,自動把垃圾信息清理到垃圾箱,但是所有垃圾信息都還在垃圾箱裡,仍然占着内存。而鱚寶卻沒有鼠标,無法點開垃圾箱,把裡面的垃圾信息清理掉,于是内存不夠就動不動黑屏,很擔心,不知道自己這種情況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
李老先生輕聲地說:“沒事,隻是暫時性的。你從今天開始稍稍打破一下你的日常軌迹。每天下午不要出去騎馬了,到書室和飛飛聊聊天,看看書。”
“我不能答應你,因為當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我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現在它才是老大,誰也不能要求它做什麼。”
“那你明後天先試試,不用每天。”
“我要熄燈了。時間快到了。”
“我明天會提醒你的,你别……”
還沒等李老先生說完,「鱚寶」又嗖的一聲不見了。
李老先生轉頭對飛飛說:“記憶是個包袱,其實扔掉也挺好,這樣至少可以輕裝前行了。明天她找你,試着跟她聊聊天。”
飛飛點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照例紮針,李老先生手起針落,飛飛完全沒有防備,在一片茫然和未知中被紮了起碼三十針,全部集中在腹部和小腿上的穴位。飛飛感覺自己每次都毫無主動權,就像案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