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笑着說：“差不多。隻要你的手到位了，不是問題。”

飛飛不可思議地看着姬羽說道：“真的嗎？”

姬羽點點頭，說：“學曲子容易，難的是基本功。每個階段的積累會有一個質的變化，所以下節課可以拭目以待了。剛好秋天來了，《秋風詞》還挺應景。你也足夠自娛自樂。”

飛飛開心地說道：“那我就放心了，哈哈！”

接着喝了口茶，忽然又想起盤克的事，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大仙，剛好她吃完手裡的蓮蓉酥，于是趁機提起：“大仙，盤克到底還幹了哪些壞事啊？”

飛飛看不出來王大仙有沒有睜眼看自己，因為王大仙的小眼睛睜不睜開都差不多，但睜開的時候總感覺有光透出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那是機智的光。隻見她喝了一口茶，這才開口道：“那老家夥幹的壞事可不少。專門欺負小姑娘。這次老子給他全扒出來扔他師父面前，讓他師父自己處置。”

話說，這盤克平時就愛沾花惹草、風流成性。而盤克的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而且深知自己丈夫的德性，于是處處留心，對盤克的行蹤了如指掌。更令人驚駭的是，每次盤克搞不定外面的花花草草時，就由家裡的那位出面擺平。據王大仙調查，這盤克老婆暗中找人跟蹤盤克，而且對所有被盤克騷擾過的女孩和男孩，她都有把柄控制在手。這些受害者怕自己再次受害，全都選擇閉口不言。這也是為什麼盤克這麼肆無忌憚的原因，雖然他的老婆恨他，但二人是利益共同體，因此盤克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飛飛不解地問道：“可是為什麼之前沒發現呢？”

王大仙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這他媽是個Bug，我之前沒發現。他們家那母老虎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次我全給他們端了。”

見王大仙有些激動，姬羽安撫道：“你别太激動，你也不是萬能的。”

飛飛見狀也不敢再多問王大仙一句，隻是小聲地問姬羽：“那盤克夫婦最後會怎樣？”

姬羽的神情忽然有些嚴肅，牙關緊閉，隔了一會兒才說：“沒有證據定罪，所以無法繩之于法。但可以從社會關系網中讓他們自食其果。彥殊是盤克的師父，做師父的有責任管教徒弟。如果有一天徒弟犯了事，師父有責任做出相應的回應。如果徒弟犯的錯在師父看來不可饒恕，那麼，師父就會公帖通知所有人，與其斷絕師徒關系，從此徒弟将不受師父庇護，這徒弟基本上就無立足之地了。”

飛飛不解地問：“再無立足之地是什麼意思？”

王大仙示意她來解釋：“就是社會性死亡。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與人隔絕。懷表上的數據會留下他所有的污點，不可撤銷，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就像針大的眼鬥大的風，無孔不入，長風不絕。隻要他一出現，他所有的數據就會出現在周圍人的懷表上，并發出警報，讓大家遠離他。所以他已經廢了。”

姬羽補充說道：“人性中有諸多頑劣的地方，功過不能相抵。哪怕是像盤克這樣已經成名的“大師”，仍然受欲望的牽制。所以，看一個人，既要看他怎麼說，也要看他怎麼做。不要被名聲假象迷惑了。”

飛飛聽着姬羽最後說的這幾句話，想起上午莊主也說了同樣的話。心下不禁暗暗決心努力提升自己的性靈。

三人繼續喝茶，任由太陽西斜，午後的陽光映照在茶室的地闆上，頓時，茶室生光。

這時，門外傳來一男子聲音，朗聲吟詠着：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