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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木上有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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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莊主設宴款待這兩日在島上坐鎮的大師們,以盡地主之誼。

飛飛一行人沾姬羽的光,有幸留下來赴宴。

說起這“長清山莊”,實為姬氏祖傳宅院,姬羽叔叔——姬慷,即是莊主。姬姓始祖可追溯至軒轅黃帝,是非常古老且有傳承的姓氏,後改姓張,隻留嫡系傳人仍保留姬姓。傳言還有祖傳《道德經》版本與現存版本不太一樣。

約六點左右,賓客們齊聚宴會廳,六人一桌,共計五桌。除了飛飛等人圍坐一桌外,其餘四桌均為各分會場坐鎮的大師和他們的高徒。

最令飛飛吃驚的是,姬羽的叔叔,這山莊的莊主,竟然是那日在玖號館偶遇的胖大叔。果然人不可貌相。在這宴席上,大叔也依然打扮質樸,隻是相較于那天,更有一種熠熠生輝的光彩和氣質。廚房裡的菜一道道地送出來,席間觥籌交錯,吃吃喝喝,不亦樂乎。

吃喝正酣之際,有一女子坐到屏風前,手抱琵琶開始演奏,此時宴會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一般,全場空氣瞬間凝固,賓客們聚精會神地傾聽。

樂曲節奏明快,清新流暢,有一種清涼的感覺。據王大仙說,這首曲子叫《陽春白雪》,陽春三月,冰雪消融,萬物生長的景象。在這大暑天聽,果然有一絲清涼。這讓飛飛想到莊主之前在玖號館彈奏的古琴曲也有同樣的感覺,隻不過,不是同一首曲子。

一曲畢,衆人才又恢複行動,繼續手中的杯盞,喝酒交談。

此時,莊主起身,帶着姬羽逐一向各桌賓客敬酒。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這麼多大師,飛飛非常高興。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坐在這樣的場合之中,雖然無法更近距離與大師交流,哪怕有機會跟大師對話,對飛飛來說也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帶着仰慕、崇拜的心情,遠遠看着,努力讓這樣一個高光時刻持續得更久一些,讓眼睛記錄這一切,成為永久珍藏的記憶。飛飛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離這些大師這麼近。

飛飛心裡甚至羨慕姬羽竟然能有這樣的家世淵源,起點一開始就比别人高。正想着,隻見莊主走到宴會廳中間,向左邊的工作人員揮手示意,一男子搬了個紅漆揭鼓到他身旁,同時交給莊主兩支鼓槌。這時,有一女子站到他身旁,莊主開口說道:“接下來,為大家來一段舞蹈助興,作為我近兩年研究唐代《綠腰舞》的成果展示”

說着右手舉起鼓錘,咚咚兩聲,接着是一連串鼓聲,節奏由慢到快,舞者姿态輕盈柔美,這是一種古典舞中特有的美,娟秀、典雅。随着鼓聲漸隐,取而代之的是一曲橫笛,樂曲優雅,與舞蹈相得益彰。

白居易《琵琶行》有“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的句子,這裡六幺即綠腰舞。

在座嘉賓,無不被這段舞蹈所吸引,将晚宴引向高潮。即便是各位大師也沒人見過唐代的《綠腰舞》。這樣的舞蹈和審美與現代人對舞蹈的審美與喜好相距甚遠。無論現代或者古代,人們對美的追求卻是一如既往的熱情。沒想到胖胖的莊主竟然還有這種才能。所謂“師古不食古”,從古人那裡汲取靈感亦未嘗不是好事。

一曲舞畢,舞者謝幕退回門外,莊主樂呵呵地取回酒杯繼續向各桌賓客敬酒直到散場。莊主一行人又在宴會之後開啟第二輪小聚,餘興未減,一直喝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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