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少爺怎麼這麼煩人。
安然看着他的眼神不免有些委屈,易司酌一愣,他也就是單純沒事幹,所以想和她聊聊天,說實話,他知道也許安然早就把他忘記了,但是他可是把她記在心底了。
在此之前,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會用這種方式再次見面。
“要你管?”
安然心底一股無名火,不知為什麼就直接開口。
不想理他。
易司酌不知道怎麼就惹着她了,走到她身後幾步的位置,剛好擋住了風吹來的位置。
“你……要是冷的話,可以到我的房車裡坐一會。”
他站在安然身後,高大的身影壓迫感很重。
安然的内心閃過一絲愧疚,她不該把自己的情緒嫁接在他人身上,尤其是對方還是一片好意的時候。
寒風蓋過了心底的暖意,她低垂眼眸,看到地上有一片秋天遺忘的落葉,已經幹枯卷邊,無人記得,在角落慢慢腐朽。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轉身面對易司酌。
她很快轉化完畢情緒,雙眸滿是笑意,唇角含笑,嘴角有一個小小梨渦,好似冰天雪地裡脆弱的雪花,下一秒就會融化。
安然的戲接近尾聲,鳳兮到最後是被反派淩虐而死,所以妝容都很素,零散的黑發吹落,微微遮住白皙如瓷的面龐,甚至唇色都可以畫成偏白的顔色。
此刻是蝴蝶在風雨中掙紮的絕望的美好。
易司酌知道自己不該這麼長時間看着她,但是實在是移不開目光。
他帶着口罩,隻露出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古典妝容把他的美眸襯托得格外動人,畢竟是粉絲都喊着要申遺的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強裝鎮定的樣子,絲毫不想知道前因後果,他等下還有戲,但是他還是用拇指指向某個方向,很随意道:“我帶你去吧。”
是肯定句。
安然腦海蒙圈中,隻是跟着點了點頭,乖乖跟着。
“你先進去坐着吧,我拍完我的場,下一幕應該就是你了,你……在車裡先調整一下。”
安然正準備擡腳,不由得一愣,伸手摸了摸臉,原來這麼明顯嗎?
她倒是沒想到,如果這樣的話确實得趕緊調整情緒,畢竟拍戲還是第一位。
工作高于個人情感,她坐在溫暖的房車裡,拿出手裡的劇本,雖然最後是一個解決悲慘的微末角色,但是每一次出鏡就是她的機會。
易司酌的房車很舒服,安然開始自己演習動作,最後倒下的那一刻,劇本裡面沒有做詳細描述,她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練習。
一開始,她覺得這個角色就是單純為了主人而死的忠心仆人,但是當她開始沉浸進去以後,竟然感覺到她其實也有為自己人生悲傷的影子,她這一生,一心隻為主人,但是從未按照自己的意願好好活過。
她死前看到的,可能也是自己能無憂無慮生活的美好畫面吧。
安然翻過身,仰面躺着,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
猛然間,一個不同的影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安然回過神來,發現易司酌正探頭看着他,他估計剛拍完戲,眯着眼看着她,似乎再看一個失心瘋病人。
安然抹了抹眼淚,迅速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練習,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還是得道歉,畢竟人家借了她一個抗風的地方,結果她在人家地盤裡“拖地”。
易司酌絲毫不放在心上,他靠坐在一邊,嘴角微微帶笑,顯得要做什麼壞事似的:“沒事,你繼續,演得挺好。”
這話聽起來就很諷刺,安然迅速爬起來,對着他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
最後她可謂是落荒而逃。
易司酌看着她倉皇的背影笑了笑,難不成他會吃人?怎麼可以這麼像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