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那是什麼?”
因為磕到額頭而仰着臉緩了好一會的柯南在天花闆上發現了特殊的刮痕。
像是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大力掃過,在漆面留下了不淺的凹陷。
痕迹很新,必然是近期産生的。
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心念電轉間,柯南側身望向先前發現噴濺狀血/迹的牆壁。
如果說,這次襲擊并不在犯人預測之中,屬于激情犯/罪,其随身攜帶兇器的可能性并不高。那麼,對于一處近似裝修未半的廢棄大樓而言,随處可見的殘損木料、鋼筋,想來相當趁手。
仿若時空倒轉,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漆黑的人形,他的手中高舉着某個長條棒狀物體,用足力氣狠狠揮下,在這個過程中尾端擦碰到上方的頂棚,留下凹痕,強大的力量緊跟着破開人體,血花順着其揮舞的軌迹,于窗口所在牆面濺落。
從這層樓的高度看,這位襲擊者必然是個大塊頭。
随着時間的流逝,冬日珍貴的太陽早已落山,天邊僅剩些微餘晖貢獻最後的光明。
逐漸漆黑的大樓内,伸出手輕撫下巴的柯南不自覺間露出了半月眼。
就算再怎麼粗枝大葉,兇器這種東西也不會被随意處理。
再之後的工程,就不是他單人匹馬能夠完成的。
他可還清楚記得自己臨走前,遠野同學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想來作為監護人的伊達警官和他講述過不少自己……或者說少年偵探團的“豐功偉績”。
以他此前的發現,再結合那枚染血的領帶夾,也足夠引起警方的重視,讓他們徹底,細緻地鑒定一番現場。
不在謀劃内的襲擊,再加上連基本的血液清理都沒有做好中可以看出,犯人本身就不是多麼缜密的個性,他在此處留下的種種破綻,将會成為緊縛其身的鎖鍊。
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空曠的樓層中響起了腳步聲。
是之前伊達警官派來的巡警麼?
這樣思忖的柯南背起書包,往樓梯口那邊走去,打算招呼一聲。
略顯沉重的步伐愈來愈近。
不對。
少年偵探将未出口的喊聲憋回嗓子,臉色分外凝重。
根據來者從未停歇的步伐聲判斷,他根本沒有半點遲疑,直奔六層。
他可還記得自己為了找到這裡,費了多大功夫。
若是對此處一無所知的巡警先生,不會如此行動。
在案發後分外關注現場,盤桓不去的人,除了試圖勘破真相的警方和偵探,還有另一種反面——
犯人。
閃身躲到附近的一根承重柱後,已經适應周圍森黑環境的柯南眼見一道極高大的身影急促而來,從他淩亂的呼吸來看,像是一路狂奔的結果。
他的頭上戴着一頂遮住大半面容的帽子,風衣的衣領高高豎起,根本難以分辨面容,不過從步态來看,該是男人無疑。
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進來的柯南暗道不妙。
先有近藤後有自己,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發現雪地上大片的腳印,由此聯想到有其他人進入了這片本該被封鎖的地方。
若是再細心些許,更能注意到,其中的一道足迹,隻有進入大樓的方向,沒有離開的。
背靠冰冷石柱的柯南警惕良久,發現對方并沒有搜查四周的迹象,輕舒一口氣。
要是他遇到的所有犯人都這麼粗枝大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男人把自己裹得分外嚴實,再加上隆冬時節的衣服厚度,他不确定自己發/射的麻醉針能否奏效。
要是現在使用腳力增強鞋偷襲的話,倒是有一試的概率。
從身旁摸出一方不大不小木塊的柯南,悄悄從柱子後探出腦袋。
不過,即使是有“兇手喜歡事後重返現場”的說法,一般來說,也多是發生在短時間内,又或是現場被警方發現後。
兩天以上的間隔……他是突然發現在這裡落下了某種緻命之物?
打算弄清楚對方來意的柯南觀察地分外認真。
但見其人大步來到位于樓層中心位置的隔斷前,四處張望數次,随後右手拍着胸口,像是在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最後的心理準備。
緊接着,他微微俯身,把隔斷牆前摞起來的幾個木箱一一搬開。
從它們被放置到地上的沉悶動靜,分量不小。
聯想到某種可能的柯南瞳孔收縮。
隔斷牆後的那片區域,是中空的。
遮擋物被移走後,不大不小的豁口映入眼簾。
同他進入這裡運用的手法如出一轍。
該死。
不甘心的少年偵探恨恨咬牙,如果不是勘察前面的樓層耗費太多時間,逼近夜晚的光線愈發昏暗,他又把确定窗口處的異常放在第一位,他不至于現在才意識到——
這家夥竟然直接把屍/體也藏在了這裡!
“在哪裡——”
耗費不少力氣,将早已僵硬如石的屍/體從藏身之處提拉出來的男人自其身上不斷翻動,嘶啞的嗓音飽含怨憎。
“到底被放在哪裡了?!”
這家夥到底在找什麼?
因為男人瘋魔舉止大感好奇的柯南下意識地又往外探了些距離。
挪動的腳尖不經意地踢動近處不起眼的碎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