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再如何碎碎念,心中湧動起的淡淡暖意總是貨真價實的。
輕咳一聲,正要說些什麼的柯南聽見遠野光刻意壓低,帶着十足揶揄意味的後續補充。
“而且,挨起揍來也不會那麼痛。”
“——誰說我挨揍了?!”
“不是吧,你的媽媽脾氣那麼好,跳車逃跑這種事都不會生氣?”
遠野光大為震驚。
“我*@#~%+”
氣得說不出話的柯南同學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
可惡,把我的感動還回來啊!!
「哈哈哈哈」
身處意識空間裡看着諸伏景光技巧熟練地逗小孩,松田和萩原笑作一團。
這麼一鬧,工藤同學應該有段時間不會懷疑遠野光的身份了。
雖然他們三人和系統之前曾經有過讨論,是不是開誠布公交換信息,才更容易針對組織做出反應。
可惜昨日針對諸伏的那次襲擊實在太過可怖,世界意志對柯南這位主線劇情人物的關注程度遠不是其他人可比,稍有不慎,面臨的便是雷霆般的打擊。
***
柯南和景光的這次對話時間很短,在前者捧着一顆受傷(?)的心露出譴責模樣的時候,伴随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房門還未推開,就聽得一聲豪爽的問候。
“小光,身體怎麼樣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推門入内的來者是個比柯南等人稍大一些,大約八九歲的男孩。
許是曬多了太陽的緣故,他皮膚略黑,眉目清朗,右眼下面貼着OK繃,相當典型的運動男孩模樣,此時正露出分外讨喜的陽光笑容,将緊攥的拳頭伸到遠野光近前,“喏,禮物。”
“近、藤、治。”
将集卡冊緩緩合上,放置身旁的景光斂了笑容,表情平靜地徐徐念出男孩的全名。
某種無形的氣場自那嬌小的身體中擴散,一貫大咧咧的孩子僵着身體,目光飄忽,心念電轉着自己最近又幹了哪些壞事。
……實在太多了,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哪件會惹小光生氣。
“又跑去那裡探險了,還放了鞭炮,對吧?”
瞧見那張臉上露出哭兮兮讨饒模樣的景光很是無奈。
“你怎——”
一開口就說漏嘴的近藤治捂着自己不聽話的嘴巴,努力裝出無辜的模樣,“小治什麼都不知道哦。”
這時候倒是會用敬語了。
差點被氣笑的景光指了指對方羽絨服兩側肩膀處的污迹,上面還沾着不少淡藍色的油漆碎屑,“說這話之前,先把衣服弄幹淨。”
周遭這一片區域,唯一有可能沾染這污漬的地方,隻有那座被藍色闆材包圍封鎖起來的爛尾大樓。
“唔,都是因為這衣服太笨重了,以前我鑽洞的時候可不會沾到身上……”
本就在做“垂死掙紮”的男孩一看證據确鑿,很快就表示認罪服輸,不過還有一處好奇的地方,“那鞭炮呢,小光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的袖口,還有指尖的地方,都有灰黑色的粉末,是——”
火藥。
“哇啊啊啊啊!!”
近藤治被完全陌生的聲音吓得一蹦三尺高,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發現說話的是個不認識的矮冬瓜。
“你誰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小光的房間!”
我從頭到尾都站在這裡,是你一進門就隻盯着遠野同學,壓根沒注意到其他人。
柯南淡然不語地抱着胳膊,決心不和這小屁孩計較。
“你,哦,你和外面那群小孩一樣,是小光的同學對吧?”
終于反應過來的近藤治恍然大悟,“你好啊,我是近藤治,是小光的鄰居。”
“對啊,是剛剛被違背承諾,現在很生氣的鄰居。”
知道對方是在轉移話題的景光語氣涼涼。
近藤治是伊達班長對門鄰居的孩子,夫妻兩工作都很忙,對孩子疏于照顧,導緻沒有拘束的男孩過于調皮搗蛋,不時鬧出些小事故來。
因此在發現不知為何,自家孩子竟會對一個年紀比他小,個頭比他矮,怎麼看都不是他的對手的男孩言聽計從,服服帖帖後,近藤夫婦特意提了不少貴重的禮物登門拜訪,希望遠野光能多多關照一下近藤治,别讓他哪天闖出大禍來。
怎麼好像自從來到東京,帶小孩就成了日常業務?
“好啦好啦,小光你别生氣了,我這不是沒出事情麼,下次肯定不會再犯,而且你看——”
自知理虧的近藤治獻寶似的将一直握着的手心攤開,“我在那裡可是撿到了好東西哦。”
因為他神秘兮兮的動作,同樣好奇心作祟的柯南和景光俯身看去。
那是一個正中鑲嵌着精緻紅寶石,邊沿镂刻着精美花紋的金屬制品。
分外細緻的雕工和華美的飾品讓它漂亮精緻得宛如藝術品,可惜邊沿處的數道刮痕破壞了這份完整性,令人扼腕。
景光認得這件物品,它是一個領帶夾。
身為情報組的幼馴染經常需要混迹上流社會的宴會,而即使是行動組,有時也需要進行僞裝潛入。
袖扣,胸針,戒指,襯衣夾……
男性所需的裝飾品,同樣五花八門。
問題的關鍵,是這般價值不菲的飾品,為何會出現在一座廢棄大樓裡?
從近藤治手中接過“禮物”的景光将之翻轉過來,它的尾端有一小片極不起眼的深色污痕。
除了完全狀況外的近藤治外,在場諸人的心中俱是一沉。
毫無疑問,這是陳舊的——
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