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了？”

她昧着良心點頭。

終還是禁不住師尊洞察的眸光，她沉吟片刻，起身于庭外撿了根梨花枝，在庭中将拂花劍法展示了一遍。

洛凝嫌累贅不愛佩劍，走到哪都是就地翻點東西用，花枝上梨花尚未落盡，在快哉劍意之中随風簌簌而落，而又被劍風裹挾，圍繞着持劍之人來回翻飛。

提氣沉腕，劍意淩然，感受長風拂過劍身，起手輕靈順勢而動，宛如拂去落花般輕柔，又像飛花追風一樣靈動。

但兼有風卷殘葉的無情，和碎作塵泥的決然，劍意灌注花枝，心劍合一——

變故就發生在此時。

洛凝的劍風卷起漫天梨花，裹挾着淩厲劍意，毫無防備地脫離掌控，盡數向師尊撲面而去！

“師尊！”

容不得多思，她咬牙竭力将梨花枝擲出，危機時刻一躍而起，用一直沒參破的第十八式拂葉分花，去破自己方才失控的一劍飛花。

漫天梨花雪在時序寒面前綻開，宛如煙火流星般劃過天際，在刹那飛花散去後，最明亮溫暖的一抹鵝黃翩翩墜入他的懷中。

夜色寥寥，分不清入懷的是明月還是星辰。

“對不起啊，師尊。”洛凝摔落在師尊身上，扶着他的手臂起身，一臉歉疚。

果然沒學透就是會出岔子。

就這麼直接被戳破了……這下師尊肯定不會放她下山了。

“阿凝方才的劍法使得很好，為什麼要道歉？”時序寒輕撫她的頭，“隻是第十八式使得不是很熟練，還有進步的空間。不過隻看劍譜就能練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洛凝仰頭，小鹿似的眸子裡濕漉漉的。

“第十八式，再來一遍。”時序寒溫和道。

“十五式——”

“二十三式……”

直到月上中天，洛凝在師尊的指導下練了半個晚上的拂花劍法，總算将劍法融會貫通，庭中梨花樹都快被她的劍意薅秃了。

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來找師尊是幹嘛的了。

“師尊……”她丢掉枝條，可憐巴巴望向師尊。

“嗯。”

“師尊——”她又進一步，二人距離縮短至不到兩拳。

“嗯。”時序寒垂首，傾聽她的訴求。

往日清冷絕豔的仙君，此刻隻垂首注視一人，眉梢眼角都是縱溺，嘴角噙一抹笑，偏落九天凡塵，隻等她許下最放肆的願望。

洛凝本想說什麼，但這樣近的距離，她腦袋嗡地一下就空了。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他發上将落未落的梨花。

拂花劍法，她學會了。

給師尊拂花，她也會的。

夜色迷離，師尊的瞳色也比往日漆黑幾分。

下一瞬，師尊就好像被什麼燙到似的立退幾步，側身與她保持一丈遠，聲音也冷了幾分，“何事？”

她甕聲甕氣，“……明天想下山，跟大家出門曆練，還請師尊允準。”

“弟子知道自己劍法還沒那麼熟練，但也已經是金丹修為，足以……”

“阿凝。”他轉過身。

嗚，師尊還是不許她下山嗎。

“若遇危險，一定以自身為重。”他道。

“師尊……這是同意我下山啦？！”

“嗯。”本來也拗不過她。

她眼前一亮，歡呼雀躍，“師尊萬歲！”

太過歡喜得意忘形，她又要如從前一般撲過去，時序寒目光微移開，往旁邊退開幾步。

始終保持一丈開外的距離。

洛凝收回張牙舞爪的手，看着對她避之不及的師尊，莫名有些失落。

她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至于這麼躲着嗎？以前他們明明不是這樣的。

是因為長大了就要避嫌了麼？還是說，師尊在給她那永遠不會回來的師娘守貞呢？

師娘知道他這樣苦守寒宮麼？

師尊背過身去，長身玉立如瓊林玉樹，背影清貴又冷然，像是九重天的仙佛無情拒絕凡人貪婪的願望。

難以名狀的不愉湧上心頭，似是而非的委屈絲絲纏繞在心頭。

奇異的心緒被什麼捕捉到，下一刻熟悉的系統音再度響起。

「恭喜宿主解鎖特殊情景。」

「開放可選任務：強人鎖男」

「完成積分獎勵：300積分。道具、台詞已發放。」

「介于宿主上次強制任務完成出色，後續宿主可自選台詞和使用道具。請問宿主是否接受任務？」

或許從前還會有糾結和堅持，但這一次她的反抗和猶豫統統消失了。

她可是惡毒女配啊。

惡毒女配不需要道德。

「接受。」

洛凝低垂着頭，嘴角噙着一抹笑。

欺師滅祖，難道不是惡毒女配的基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