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并不是所有人的情人節都過得十分愉快。
星期一吃晚飯時,我看見了罕見的景象:一向笑眯眯的修·張居然在吵架。
“發生什麼事了?”我坐下後悄悄問桑妮。
修雖然比哈利矮一點,但此刻看起來氣場十足。他冷着臉對哈利說:“如果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就應該主動去找她說清楚,而不是眼睜睜地看着她哭泣,然後就無動于衷地去辦你的大事!”
“我也不清楚。”桑妮同樣用氣聲回我。
哈利看起來有些惱火,但又有點心虛,他說了些什麼我們沒有聽清,隻見修看起來更生氣了。
“你既然喜歡她,就應該好好珍惜她!你可能忘了,秋也曾經是一個優秀的找球手,一個活潑開朗的姑娘,她是一個大活人!不是你救世主事業的背景闆!”
說完他就帶着一臉怒容走了。
這一番說辭着實令人震驚,不僅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停下了進食的節奏,就連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桌邊也有不少人在盯着這邊看——平心而論,哈利與修的聲音不算大,但由于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知道裡麗塔·斯基特采訪了哈利,所以現在哈利又成為了衆人的焦點。德拉科·馬爾福一直盯着修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吃飯,也沒有動自己的盤子。
這看起來有些奇怪,盡管我知道秋和修姐弟倆也是純血統家庭,但他們畢竟是亞裔,我從未發現他們和馬爾福家有什麼關聯,而馬爾福可不是一個會浪費時間探聽無關八卦的人——尤其是我發現哈利當衆鬧難堪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校園生活裡居然有比找哈利的茬還重要的事?這可真是令人震驚。
“我應該提前告訴哈利那天去三把掃帚是要聊伏地魔複活那晚的事的。”赫敏歎了口氣,心不在焉地攪着土豆泥,“秋一直都很想知道塞德裡克死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如果哈利用這個理由把她一起帶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所以哈利隻是說他要去找你,就把秋丢下了?”我難以置信地問。
“在情人節那天?約會的時候?”桑妮也驚呆了。
“是啊。”赫敏心煩意亂地說。
“沒救了。”我和桑妮同時下了定論。
“這不是你的錯。”我斬釘截鐵地對赫敏說,“哈利的處理事情的方式确實有問題。”
“我知道不是我的錯,我隻是……”赫敏又重重地歎了口氣,“我隻是覺得如果這樣會好些吧。秋看上去太可憐了——我是說,攤上這麼個男朋友。”她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開始着手對付她眼前的培根了。
我也順着望過去,金妮和羅恩一起滿身泥點,一臉不高興地走了過來。
“這兒~親愛的~”我揮起手和金妮打招呼,她露出了一個非常勉強的微笑,坐在了我左邊。羅恩挨着她坐下了。
“訓練怎麼樣?”哈利打起精神來,回頭看着羅恩和金妮問。
“一場噩夢。”羅恩粗聲說。
“不會吧,”赫敏看着金妮,“我相信沒那麼——”
“是的,”金妮說,“糟透了,結束時安吉利娜看着弗雷德都快哭了——而弗雷德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出來,因為他看起來同樣快哭了。”
晚飯後羅恩和金妮去洗澡了,我們回到熱鬧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做那做不完的作業。哈利和我一起琢磨着天文課的一張新星圖時,弗雷德和喬治來了。
“羅恩和金妮不在?”弗雷德拖過一把椅子,四下看看,見我們搖頭,他說,“那就好。我們去看訓練了,他們會輸得落花流水,沒有我們,他們整個是一堆廢物。”
“别那麼說,金妮還不錯。”喬治公正地說,挨着弗雷德坐了下來,“說實話,我不知道她怎麼會打得這麼好,我們從來沒帶她玩……”
“她從六歲起就鑽進掃帚棚,輪流偷用你們的掃帚。”赫敏在她那堆搖搖欲倒的古代如尼文書後面說。
“而且她也一直去看你們的訓練。”我補充道。
“噢,”喬治歎服道,“噢——那就明白了。”
“羅恩撲到球沒有?”赫敏從《魔法圖符集》上面望過來。
“如果沒人看他的話,他是能撲到的,”弗雷德轉着眼珠說,“所以星期六鬼飛球一飛到他那邊,我們隻能叫觀衆背過身去講話。”
他站起來煩躁地走到窗前,望着黑漆漆的校園。
喬治打了個大哈欠,郁悶地看着多雲的夜空。“我不知道要不要去看這場比賽,如果紮卡賴斯·史密斯打敗了我們,我可能會自殺的。”
“殺了他更可能。”弗雷德堅定地說。
“别把這種可怕的話說得這麼輕描淡寫。”我無奈地說。
“對了,一個好消息。”喬治強打起精神說,“速效逃課糖大功告成了,莫特拉鼠汁确實非常有效。”
“恭喜。”我真心實意地微笑道。
赫敏還在和弗雷德與哈利争論着魁地奇的事,哈利搖頭說:“赫敏,你對感情方面很在行,但你一點兒也不懂魁地奇球。”
我很驚訝他為什麼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句話幾乎等同于“雖然我是個情感白癡,但我會打球呀!”到底有什麼好自豪的??
“也許吧,”她繃着臉說,繼續翻譯她的如尼文作業,“但我的快樂不用依賴于羅恩的守門能力。”
不過說到感情問題……
“桑妮?”我回頭呼喚依然在埋頭寫作業很顯然不想加入這場白癡的魁地奇保衛戰的桑妮。
“怎麼了?”她頭也不擡地問。
“你知不知道馬爾福最近的動态?”我好奇地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女生?”
桑妮的墨水瓶摔在了地上。
弗雷德、喬治、哈利、羅恩還有赫敏,都一起張大了嘴看着我。
“我怎麼不知道你居然還關心馬爾福的情感問題?”弗雷德一邊眉毛高高揚起,他懷疑地盯着我問。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很顯然想問的是一樣的問題。
喬治歪了歪頭,顯得格外困惑。
我隻好把晚飯時馬爾福的奇怪表現說了一通。
“如果他沒有喜歡的女生,我覺得修說的話對他來說實在沒什麼好感同身受的。”我下了推斷。
“我不知道。”桑妮把墨水瓶扶了起來,用魔杖清理了一下桌面和地上的墨水,看起來有點局促,“呃,可能是斯萊特林的某個女生吧?”
“比如那個潘西·帕金森?”喬治現在提起這個名字還直皺眉頭,“我看他倆就般配得很。”
“肯定不是。”我搖了搖頭,“帕金森那麼在意馬爾福,如果馬爾福也中意她,兩個人肯定立馬就成了。而按照帕金森和馬爾福他倆的性格,不出一天,全校就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桑妮無奈地說,“但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他看起來不像是有了女朋友會忍住不說的人,你們等他自己公布不就好了。”
“這不是好奇嘛。”我聳了聳肩,“而且萬一他看上的是你怎麼辦,那等他宣布的時候我豈不是追悔莫及,這種事就應該扼殺在搖籃裡。”
桑妮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我說的話太過荒謬,低下頭繼續寫她的作業去了。
别說她了,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不覺得荒謬的,我當然也隻是随口說說,于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畢竟作業是真的多。
***
星期六的比賽,格蘭芬多對赫奇帕奇,堪稱我看過最糟糕的比賽。
這場比賽唯一的好處就是時間短,格蘭芬多的觀衆隻需忍受二十二分鐘的痛苦。很難說最糟糕的是哪一個,我們都認為難分上下:羅恩十四次撲漏球;斯勞珀沒打到遊走球,一棍子抽到了安吉利娜的嘴巴上;看到紮卡賴斯·史密斯帶着鬼飛球沖過來,柯克尖叫一聲,仰面摔下了掃帚。
奇迹是格蘭芬多隊隻輸了十分:金妮在赫奇帕奇找球手夏比的鼻子底下抓住了飛賊,最後比分是二百四十比二百三十。
“你抓得好。”哈利對金妮說,公共休息室裡的氣氛很像一個特别凄慘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