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寫斯内普的那篇吧?”羅恩說着給他的羽毛筆蘸了蘸墨水,“月長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藥方面的……用途……”他低聲嘟哝着,邊說邊把這些字寫在羊皮紙的最上面。“好了。”他在标題下面畫了道橫線,擡頭滿懷期待地望着我們。
“那麼,月長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藥方面的用途是什麼呢?”
“你不能總是這樣指望我們給你抄作業。”我又好氣又好笑地對羅恩說,“畢竟我們不能代替你去考O.W.Ls。”
“但是我們肯定不可能在O.W.Ls裡拿到O,斯内普不會讓我們選高級課程的,隻是為了完成作業。”羅恩依舊眼巴巴地瞧着我們。
“你們不是想當傲羅嗎?”我奇怪地問,“傲羅是要求魔藥學的N.E.W.Ts成績的呀。”
“什麼?!”羅恩和哈利大吃一驚。
“我聽唐克斯說的。”我攤開手。
赫敏沒參與我們的讨論,她正眯起眼睛看着房間那頭的角落,隻見弗雷德、喬治和李·喬丹正坐在一群看上去天真幼稚的一年級新生中間,每個新生嘴裡都在嚼着什麼東西,看樣子是從弗雷德手裡提的那個大紙口袋裡拿出來的。
“不行,對不起,他們實在太過分了。”赫敏說着騰地站起身,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你不能想辦法管管他們嗎?”後半句是對我說的。
“招募志願者并不違反校規,而且他們會給報酬的。”我小心翼翼地提醒赫敏,“隻要新生們知情,這就是你情我願的事。”
那些一年級新生就像被一把無形的大錘砸了一下腦袋,一個個在座位上昏了過去。有的撲通滑到了地上,有的隻是癱倒在椅子的扶手上,舌頭伸得老長。在一旁觀看的人多數都哈哈大笑起來,赫敏則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直沖弗雷德和喬治走去,這會兒他們正拿着帶彈簧夾的寫字闆站在那裡,仔細觀察那些神志不清的一年級新生。
羅恩的身體從椅子上擡起一半,遲疑地懸在那兒片刻,然後低聲對哈利說:“她已經控制住了。”接着他把他那瘦長的身體盡量壓得低低的,縮在椅子上。
“你不跟過去嗎?”羅恩探出腦袋,不放心地問我。
我把手裡已經寫了幾段的論文塞給了桑妮,唉聲歎氣地跟了上去。
“夠了!”赫敏威嚴地對弗雷德和喬治說,他們倆都微微吃驚地擡起頭來。
“今天早晨我已經對你們說過了,不許在同學身上試驗你們的這堆垃圾!”
“我們付錢給他們了!”弗雷德氣憤地說。
“我不管,這可能很危險!”
“胡扯。”弗雷德說。
“冷靜點兒,赫敏,不會有事兒的!”李·喬丹寬慰她說,一邊在那些一年級新生中間走來走去,把紫色的糖果塞進他們張開的嘴巴裡。
“是啊,你看,他們現在都醒過來了。”喬治說。
“而且,赫敏,你知道的,你不能阻止這種你情我願的——”我小聲勸道。
“你管這個叫你情我願?!”赫敏震怒地指着那群新生。
有幾個新生确實開始動彈了。看到自己躺在地闆上或癱軟在椅子上,顯得非常震驚。
……這麼一看,弗雷德和喬治确實事先并沒有告訴他們這些糖是做什麼用的……
赫敏把寫字闆和那一紙袋昏迷花糖都奪了過去,“你們不能這麼做,萬一害得他們中間有誰患上重病呢?”
“我們不會讓他們得病的,這些糖我們已經在自己身上試驗過了,現在隻想看看是不是每個人的反應都一樣——”喬治試圖讓赫敏冷靜下來。
“如果你們不停止這麼做,我就要——”
“罰我們關禁閉?”弗雷德說,聲音裡透着一種“我倒要看你敢不敢”的意思。
“罰我們寫句子?”喬治嘲笑着說。房間裡在一旁觀看的人都笑了起來。
赫敏盡量把身體挺得筆直,眯起眼睛,一頭毛蓬蓬的頭發似乎噼噼啪啪地閃着電光。“不,”她說,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抖,“但我要寫信給你們的媽媽。”
将軍。
我在心裡為他們倆哀歎了一聲。
赫敏不愧是赫敏,一出手就直搗死穴。
“你不會的。”喬治說,大驚失色地從她面前退後了一步。
“哦,會的,我會寫的。”赫敏毫不含糊地說,“我不能阻止你們自己吃這些無聊的玩意兒,但你們不能把它們拿給一年級新生。”
弗雷德和喬治看樣子完全被吓壞了。顯然,在他們看來,赫敏的威脅是很陰險的一招。赫敏最後又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把弗雷德的寫字闆和那一紙袋花糖塞進他的懷裡,然後大步走回她爐火旁的椅子前。
“她——”弗雷德遲疑地問,“她是開玩笑的吧?”
“我想不是。”我原本對他們的舉動充滿了興趣和同情,但一想到他們居然瞞着一年級新生實驗内容,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了。
“你會阻止她的,對吧。”喬治充滿希望地看着我。
“我不會。”我果斷地說,弗雷德和喬治都瞪大了眼睛,我狠了狠心接着說,“除非你們停止這種欺詐行為——而且一旦你們停止這種信息不對等的哄騙,我相信赫敏也不會繼續追究的。”
“别以為我不知道。”弗雷德氣呼呼地說,“麻瓜的治療師們也會招募志願者做實驗的,這是必要的!”
“這當然是必要的,但你不能瞞着志願者們他們吃下去的到底是什麼。”我皺着眉頭,寸步不讓,“他們理應知道自己面對的風險是什麼,才談得上是公平。”
喬治有些觸動地看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這句話和爸爸那天對我們解釋鳳凰社時說的有些像——然後他拉了拉弗雷德,示意他别說了。
那天我們不歡而散,當我臉朝下把自己摔進被子裡時,桑妮同情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夾在男朋友和好朋友之間真是太難了。我如此哀嚎道。
***
接下來幾天,赫敏要求我好好和雙胞胎兄弟倆談談,堅決不允許再出現一年級新生被哄騙參與實驗的情況。
當我找到他們倆時,弗雷德正在抱怨安吉麗娜現在越來越像個暴君了。
“你知道的,就是和伍德很像。”弗雷德歎了口氣,“我覺得我仿佛在和一個女版的伍德談戀愛,這太恐怖了。”
“我的女朋友倒是很好。”喬治接着他的話也歎了口氣,“唯一的問題是我每天都見不到她。”
“那還真是抱歉啊。”我站在他背後無奈地說,他們倆的後背肉眼可見地僵硬了起來。
“哦茜茜。”喬治的眼睛亮了一下,但熱情立刻消退了下去,看上去活像一條委屈的大狗,“你不會是來替你的好朋友赫敏警告我們不許再做實驗的吧?”
“不,我不是。”我的心瞬間就軟了,“我是來幫你們制定新的實驗計劃的——對志願者更友好,也盡量讓赫敏無話可說。”
“洗耳恭聽。”弗雷德靠在沙發裡,勉強從安吉麗娜現在像是被伍德附身的打擊裡掙紮着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