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玩笑有點過分,克利切躺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天狼星,你對這個有印象嗎?”我拿過這個挂墜盒問,它沉甸甸的又冷冰冰的,抓在手裡有些令人不快。
“沒有。”小天狼星隻瞥了一眼就斷定道。
“那是主人雷古勒斯的挂墜盒。”克利切咬牙切齒地對我說,他的目光緊緊盯着我,我能感覺到如果我保不下那個挂墜盒,可能明天他就會和我們同歸于盡。
“雷古勒斯……?”小天狼星輕聲問。
但克利切不肯再說一句話了。
“不,我不能把這個挂墜盒給他。”小天狼星看到我問詢的眼神,否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沉默了片刻,重新開口,“不過——好吧——我可以留下它,放回原處吧。”
克利切打着嗝坐了起來,揉着他那充血的眼睛,像是個軟綿綿的玩具熊。
“我們可以把那個銀鼻煙壺給你——沃爾布加·布萊克夫人的東西,是不是,小天狼星?”我瘋狂用眼神暗示小天狼星,覺得自己的眼皮都要抽筋了。
“随你。”他手裡緊緊握着那個挂墜盒,好像對别的事情都不太感興趣,艾譜莉有些擔心地看着他。
喬治和弗雷德譴責地看着我。
“給克利切?”克利切放下了自己的小拳頭,充滿期待地看着我。雖然他的模樣依然很不好看,但這幅樣子像極了一個對世界充滿了好奇的嬰兒。
“可以,不過要等那兩位年輕的小少爺研究一下裡面的粉末是什麼。”我笑着指向了喬治和弗雷德,“那個挂墜盒就放在客廳裡,如果你想看,随時可以過來看。”
克利切抽泣着站起來,向小天狼星和我深深鞠了一躬,甚至還向喬治和弗雷德行了個禮。
“願梅林保佑您,小天狼星少爺,茜茜小姐。”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非常滑稽,小天狼星顯然也覺得這不過是白費功夫,不過我心懷感激地接受了。
“發生什麼事了?”赫敏、羅恩和哈利剛剛扔完上一批垃圾回來,瞧着這一副皆大歡喜家和萬事興的樣子,充滿了困惑。
“送了克利切一點小禮物。”我大緻講了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麼,赫敏撲過來抱住了我。
“我愛你,茜茜。”她感動地說,“我知道你懂我。”
如果不是克利切現在對赫敏的厭惡特别多,我想她很願意自己去做這些事,而且說不定會比我做得更好。我親了親赫敏的臉頰,克利切将臉背了過去,全當沒瞧見——至少他不會當着我們的面罵赫敏泥巴種了。
“我是空氣嗎?”喬治瞧着我和赫敏抱作一團,有些郁悶地問道。
一旦我們和克利切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大掃除可就輕松多了。甚至當小天狼星把他父親的遺物之一,一個刻着布萊克家族飾章的大金戒指丢進袋子裡時,克利切都可以心平氣和地假裝自己沒看見了。
我想他應該是說服了自己,我們還是知道什麼東西真正有價值的。
順便一提,大多數值錢的東西我們也沒有扔,因為艾譜莉說那是無法原諒的敗家行為——這一點也為她赢得了克利切的好感,不過克利切沒有聽到她下一句話:
“這些都是能賣錢的!”
“你現在又不缺錢了。”小天狼星郁悶地說,“布萊克家在古靈閣金庫裡的錢不夠你花嗎?”
“那是你的錢,不是我的。”艾譜莉抱着那個袋子心疼地說,“但是這些你不要了,就是我的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默許艾譜莉将這些東西鎖進了一個充當庫房的空房間裡——小天狼星跟着她,看着她珍重地給房間上了個鎖,還在大家面前保證不會未經她同意就把裡面的東西扔掉。
做完這些事之後,克利切重新開始為家養小精靈的榮譽奮鬥了。他把他的腰布洗得幹幹淨淨,還把我們沒來得及清理完的底層餐廳打掃得一塵不染,令人歎為觀止。
韋斯萊夫人從繁重的家務中解脫了出來,不得不說,克利切的廚藝真的是超一流的,和霍格沃茨的廚房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不用為家務煩心的日子裡,我們專心為哈利的受審擔憂了起來。
我們不止一次地聽到哈利問小天狼星,如果他被開除了能不能到這裡來和他一起住。
“如果我知道用不着回到德思禮家去,我就不那麼害怕受審了。”哈利這樣央求道。
星期三晚上吃飯的時候,韋斯萊夫人轉過臉來輕聲對哈利說:“我已經把你最好的衣服熨好了,你明天早晨穿上,哈利,我希望你今晚再把頭發洗洗。好的第一印象是會創造奇迹的。”
喬治正和我說着他們的迷情劑系列,目前已經研制得差不多了,聽到這話,我們紛紛停止了談話,一齊向哈利望去。原本嚼着一塊排骨的哈利鼓鼓囊囊的腮幫子突然停下了,他求助似的望向了小天狼星。
還沒等他發問,韋斯萊夫人就回答了。
“鄧布利多教授認為小天狼星陪你一起去不太合适,我必須說我——”
“——認為他非常正确。”小天狼星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聲音說。
韋斯萊夫人噘起了嘴巴。
“不過我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等着第一時間聽你的好消息。”艾譜莉微笑着說,“是不是,西裡斯?”
小天狼星沒有說話,就好像發聲對他來說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一樣,機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