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老天的份上,羅恩,他隻是個魁地奇球員罷了。”當我們跟着德姆斯特朗的一行人排隊登上石階時,赫敏不耐煩地對喋喋不休的羅恩說。
“隻是個魁地奇球員罷了?”羅恩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赫敏——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是吧茜茜?!”
他大概是想起了我那枚保加利亞的徽章,要不是他這麼提醒我,我幾乎都忘了我還是一個“保加利亞的球迷”,或者“克魯姆的球迷”。不過這身份本身也不怎麼值得懷念,我可沒有忘記魁地奇世界杯那晚的糟糕經曆,于是我順勢愉快地抛棄了它。
“我不知道,”我聳了聳肩,“我不太喜歡剛剛卡卡洛夫的舉動,就像是拿出傳家寶來鎮場子似的——嗯——像個暴發戶。”
喬治在我身後噗哧笑出了聲,“不錯的比喻。”他正色道,“不過你們有口紅之類的嗎——我想你們肯定沒帶羽毛筆。”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要口紅和羽毛筆幹什麼?”
“簽名。”羅恩開始在自己的渾身上下翻找着什麼,我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學生都是這幅模樣,李·喬丹正踮着腳上蹿下跳,想把克魯姆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一些。
“行了,行了。”弗雷德皺着眉頭把李拽回來,“你還不如姑娘們呢。”他指的是赫敏、桑妮和我。
呃,當我們表示對魁地奇沒什麼興趣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個反應。男生們可真是奇怪。
今天的晚餐比平時種類要豐富一些,為了招待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桌子上多了不少異域風格的菜品。
“請原諒,這盤雜魚湯你們還吃嗎?”一個非常漂亮的布斯巴頓女生從他們落座的拉文克勞桌走過來問道。她把圍巾摘掉後,一頭長長的瀑布似的銀亮頭發垂到腰際。羅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呆呆地望着她,張開嘴巴想回答,卻隻發出了一些奇怪的小聲音,好像喉嚨裡堵了一口泉眼似的。
“好的,你端去吧。”哈利說着把盤子推給了那個女生。
“你們吃完了嗎?”她禮貌地問道。
“當然,它嘗起來味道很不錯。”羅恩還沒回過神,我微笑着對她說道。
“太好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春風撫過的第一朵盛開的花,“merci(法語的“謝謝”)!”
“她是個媚娃!”在她走後,羅恩終于清醒過來,嘶啞着聲音對我們說。
“肯定不是!”赫敏尖刻地說,“我沒看見别人像白癡一樣瞪着她!”
這話有失公允,因為她的一來一回,讓許多男生都轉過腦袋望着她,羅恩并不是其中最糟糕的那個。我覺得赫敏有的時候似乎對羅恩過于苛刻了一些,或許是因為她将過多的注意力投在了他身上吧。
我看了一眼喬治和弗雷德,發現他們倆的注意力還在自己的盤子裡,顯然沒有怎麼受到剛剛那個布斯巴頓女生的影響,這令我心滿意足。因此在佩格歡快地跑到我們桌邊時,我對她的态度比平時還要好。
“芙蓉剛剛端走了什麼?還有嗎?”佩格的眼睛亮亮的,“好吃嗎?”她發出了三連問。
“芙蓉?”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剛剛那個女生呀,叫芙蓉,我媽媽也是布斯巴頓畢業的,我沒有說過嗎?——算起來她還是我的表姐呢。”佩格歪着腦袋,認真地疑惑道,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餐點上,“芙蓉端走了什麼?她對食物的品味一向很好的!”
“雜魚湯。”我笑着戳了戳她的臉,“沒有啦,不過這個牛奶凍你要不要?”
“好呀!”她端起那一小碟牛奶凍,轉過頭向那邊的布雷斯·紮比尼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那個男生冷淡的表情像是瑟吉歐的翻版,向我們微微點頭緻意。
“謝謝。”我們這才注意到佩格身後還跟着正牌的瑟吉歐,他将一碟布丁放在我面前,布丁上的焦糖還有着玫瑰的紋路,“回禮。”
真是奇怪,禮貌這個詞放在芙蓉身上就是溫暖的,放在瑟吉歐身上卻變成了冰涼的。
我沒有來得及拒絕,瑟吉歐就帶着佩格走回了斯萊特林的長桌。他沒有和巴蒂·克勞奇或盧多·巴格曼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自己妹妹身邊。他們倆旁邊分别是德拉科·馬爾福和布雷斯·紮比尼,此刻,馬爾福大概是習慣性想對佩格主動來找格蘭芬多的行為表示一下嘲諷,但礙于瑟吉歐氣場太強,他選擇了乖乖閉嘴。隻是不斷地瞟着我們這邊,并且對羅恩作出譏諷的表情。
當我回過頭來時,原本在我面前的那一碟布丁已經不見了,喬治和金妮已經将它瓜分完了,連一點焦糖都沒給我剩。
“這畢竟是那個一看就一肚子壞水的小子送的,”喬治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替你嘗嘗有沒有毒。”
他似乎從暑假開始就對瑟吉歐沒什麼好感,雖然我沒能明白他針對瑟吉歐的原因,不過我當然不打算為了一碟布丁與他翻臉,于是我隻是無奈地笑了笑。在我的縱容下,我看到他還轉過頭,對那邊的瑟吉歐露出了一個頗為挑釁的表情。
瑟吉歐看起來并不在意,也是,他和查理一個年紀的話,在他眼裡,喬治的一切挑釁大概都是小男生的幼稚吧。
當一份份餐點被掃蕩一空時,鄧布利多再次站了起來,我們的晚宴終于進入了正題——三強争霸賽的開始。
喬治的眼裡再也沒有瑟吉歐了,他和弗雷德都緊緊盯着鄧布利多。
“你們已經知道了,将有三位勇士參加比賽,”鄧布利多介紹完比賽流程後,終于進入了大家都最關心的話題,“負責挑選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選拔者,它就是火焰杯。”
那個火焰杯現在就被放在桌上,杯子本身并不起眼,但裡面裝滿了跳動的藍白色火焰。鄧布利多解釋說每一位想要競選勇士的同學,都必須将他的姓名和學校名寫在一張羊皮紙上,在二十四小時内扔進火焰杯,火焰杯将選出它認為最合适的三個人。
“為了避免不夠年齡的同學經不起誘惑,”鄧布利多補充說,“等火焰杯放在門廳後,我要在它周圍畫一條年齡線。任何不滿十七周歲的人都無法越過這條年齡線。”
“年齡線,”弗雷德雙眼都在放光,“那好辦,肯定能被增齡劑蒙騙住的,是不是?隻要你的名字進了那個杯子,你就開心地笑吧——它可分不出誰滿十七歲,誰不滿十七歲!”當我們穿過禮堂,往格蘭芬多塔樓走的時候,他激動地盤算道。
“我們還差最後一點,我想今天晚上就能搞定。”喬治急切地說,“如果茜茜願意——”
“我可不願意。”我立刻說,喬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又作出那副委屈的神情看着我。
“停,這回撒嬌沒用,你們是要去面對有生命危險的考驗,不是O.W.Ls考試的羊皮紙。”我毫不動搖,“我不會阻止你們,但也絕不會幫忙。如果你們連年齡線都騙不過,又談什麼參加比賽呢?”
“你們倆到底誰才是小兩歲的女生?”喬治和我同時不示弱地瞪着對方三秒鐘後,李·喬丹表情複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