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去哪裡?”麥格教授走後,桑妮有些發愁地問。轉過牆角時,我們還能聽見麥格教授擤鼻子的聲音。
“去看看赫敏吧。”我故作老成地說,“一個謊撒下去就得用無數的謊來圓,世道如此啊。”
“你還真是熟練。”桑妮無奈地笑着說。
龐弗雷夫人認為對着石化的人說話完全是白費功夫,不過她還是讓我們進去了。
我和桑妮一人一邊握住了她的手,雖然我們對着麥格教授的時候把各種感人的話都說了,但真的面對着這麼一尊石雕,我們什麼也說不出來。
“茜茜……”右邊的桑妮突然挪了一下凳子,将赫敏的手藏進了自己的懷裡。
“怎麼回事?”我疑惑地問。桑妮指了指赫敏緊緊攥着的右手,那裡有一張紙條。
我站起來換到她那一側,幫她擋住龐弗雷夫人的視線,她花了不少功夫才把那張紙條完整地拿出來,我們迫不及待地将它展開。
這是從一本很舊的圖書館藏書上撕下來的一頁紙:
在我們國家,遊蕩着許多可怕的野獸和怪物,其中最離奇、最具有殺傷力的莫過于蛇怪,又被稱為蛇王。這種蛇的體積可以變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幾百年,它是從一隻公雞蛋裡、由一隻癞蛤蟆孵出的。蛇怪殺人的方式十分驚人,除了它緻命的毒牙外,它的瞪視也能緻人死亡。任何人隻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會立刻喪命。蜘蛛看到蛇怪就會逃跑,因為蛇怪是蜘蛛的死敵,而蛇怪隻要聽見公雞的叫聲就會倉皇逃命,因為公雞的叫聲對它來說也是緻命的。
在這段話下面,還有赫敏的字迹,她潦草地寫道:管子。
我的手幾乎顫抖起來,“對上了,這一切都對上了!”
我和桑妮對視着,一句接一句地說:
“蛇怪的瞪視可以緻人死亡,這裡的人卻隻是石化——是因為他們沒有直接和它對視!”
“沒錯!科林是通過照相機看見的,賈斯廷和尼克是同時被發現的,所以他應該是通過尼克看見的!”
“而尼克是個幽靈,無法二次死亡!”
“赫敏和拉文克勞的級長——”
“鏡子!麥格教授說在她們身邊撿到了鏡子!”
“等等,那洛麗絲夫人呢?”我卡住了。
“水!”桑妮急切地說,“你沒有見到,當時盥洗室裡溢出了好多水,洛麗絲夫人應該是見到了倒影!”
我繼續核對着紙上的記載,更多細節被回想了起來:“海格抱怨過他的公雞被殺了,蜘蛛也對上了!”
我們再也顧不了許多,直接沖向了女生盥洗室,哈利他們需要知道這個信息!
***
其他的信息也在哈利拿到紙條後對上了。
“管子、蛇怪……所以隻有我能聽見牆壁裡的聲音!因為我是個蛇佬腔,蛇怪沿着管道遊走!而桃金娘剛剛說她是看到一雙黃色的眼睛後就死亡了!”
“我們需要去告訴麥格教授!”我當機立斷地說。之前鄧布利多在的時候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機會,這次不能再拖延了。
我們跑向無人的教工休息室,隻等着十分鐘後的下課鈴聲。
可是,我們沒有等到下課鈴聲,取而代之的是被魔法放大了許多倍的麥格教授的聲音。
“所有同學立即回到各自學院的宿舍。所有老師回到教工休息室。請立即行動。”
哈利猛地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看着我們。“難道又出事了?在這個時候?”
“我們怎麼辦?”羅恩驚駭地問,“回宿舍去?”
“不行。”哈利說着,目光在四下裡搜尋。左邊有一個很難看的衣櫃,裡面堆滿了老師的鬥篷。“躲在這裡面。我們聽聽是怎麼回事,然後再把我們的發現告訴他們。”
“我回去。”桑妮果斷地說,“這裡面塞不下我們這麼多人,而且四個人同時消失一定會立刻被發現。”我們悄悄将門打開,桑妮迅速地消失在了人潮中。
于是我和哈利、羅恩躲進了衣櫃,聽着好幾百人在樓上走動的腳步聲。接着,教工休息室的門被重重地推開了。他們透過散發着黴味的一層層鬥篷,看着一個個走進房間的老師,有的一臉迷惑,有的吓得魂不守舍。随後,麥格教授趕到了。
“又出事了,”她對着房間裡沉默不語的老師們說,“一個學生被怪獸擄走了。直接帶進了密室。”弗立維教授發出一聲尖叫。斯普勞特教授猛地用雙手捂住嘴巴。斯内普緊緊地抓住一把椅子的椅背,問道:“你怎麼能肯定?”
“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臉色十分蒼白的麥格教授說,“又留下了一行字。就在上次那段文字的下邊,寫着:她的屍骨将永遠留在密室。”弗立維教授忍不住哭了出來。
“是誰?”霍琦女士雙膝一軟,癱坐在一把椅子上,“是哪個學生?”
“金妮韋斯萊。”麥格教授說。羅恩無聲地跌倒在衣櫃的地闆上。
我用牙咬着拳頭,不讓自己尖叫出聲。牙齒帶來的疼痛毫無疑問地提醒着我這不是夢,雙腳也已經冰涼得無法移動分毫。我隻得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撐在哈利的肩膀上,以防止自己站立不穩撞向衣櫃門。
“我們必須明天就把所有的學生都打發回家,”麥格教授說,“霍格沃茨到此為止了。鄧布利多以前常說……”
教工休息室的門又一次被重重地撞開了。哈利一時突發奇想,以為肯定是鄧布利多回來了。結果卻是洛哈特,臉上居然還笑嘻嘻的。
“對不起——打了個盹兒——我錯過了什麼?”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其他老師都以一種可以說是仇恨的目光在盯着他。斯内普向前跨了一步。
“解決問題的人來了,”他說,“就是這個人。洛哈特,一個姑娘被怪獸抓走了。被帶進了密室。你展示輝煌的時候終于到了。”
洛哈特的臉色刷地變白了。
教授們沒好氣地圍攻着洛哈特,但這滑稽的場景在我看來宛如鬧劇,我機械地看着,卻隻能聽到一片雜音。
洛哈特灰溜溜地走出了房間,大概是去做準備,房間終于重新安靜下來,老師們站起身,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