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大框眼鏡封印了明鸾的顔值,摘下後那張清冷輕貴的臉展露無遺,直面顔值盛宴卻美得毫不費力,連瑩白臉龐上的細小絨毛都纖毫畢現。
輪廓柔美帶着幾分學生氣的青澀,豔绯的花瓣唇嬌美到像是被人吮吻過,是花蕊裡最嫩的一瓣,血色更激發了嗜血的瘋狂。
他心頭火熱,很想将拇指探入,難以想象若再經過些許歲月雕琢,掌心這張沾着露水的清妍臉蛋往後會美得如何恣意,簡直就像托舉着一樽絕美的藝術品。
鄭佩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緊,手下意識箍緊,是被對方眼底飄渺得仿佛随風易逝的孤寂倔強,是天生性緣淺薄的淡漠與悲劇色彩。
他很想看看自己能否把對方從虛妄迷茫中拽出來,從此那雙憂郁的眼眸唯有他一人。
明鸾手撐地支起上身,在鄭佩嶼的幫助下站起,他身體太過虛弱,被這麼一砸半天還緩不過來。
鄭佩嶼一手攬着明鸾腰肢,另一手輕輕放在Beta後腦令其靠在自己肩膀,呼吸親昵似有若無地啄吻額頭。
隔着重重聚攏過來的人,陰鸷眸光精準攫取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示威般戲谑瞧着這邊的Alpha。
對方瞬間毛骨悚然,後背“唰”地起了層白毛汗。
他氣不過鄭佩嶼時常出風頭蓋過自己,眼見鄭佩嶼在和一個Beta說話神色狀似親昵,一時間怒意上湧就把球砸了過去。
本來想用兩句搪塞過去,賽場之上一時失手也算常事,再加上幾個哥們哄勸,保不齊就這麼過去了。
但看鄭佩嶼鐵青着冷硬的臉,是從未有過的恐怖神情,強大的精神壓迫感讓他定在原地嘴唇嗫嚅着連半點辯解都發不出,他全身蔓延出巨大惶恐,這次恐怕不是簡單一兩句道歉就能過去了。
明鸾日常忙于學習,課餘還要兼職和準備賽項,一直強撐着沒休息好,本身就有點低血糖亞健康,體質更是紙薄般差,現在臉色更是白到吓人。
若不是鄭佩嶼一直抱着,身體早在搖搖欲墜的邊緣。
鄭佩嶼當即什麼都顧不上,讓明鸾暫時站穩,背過身蹲在人面前,“上來,我背你去醫務室。”
“不用了。”明鸾手中拿着紙巾,整張紙全是血,他瘦白的臉因鄭佩嶼剛剛擁住的動作有些發紅,不是健康的紅潤,而是泛着血絲病态的白皙。
“你不上來的話,我就抱你,公主抱,我數三二一了。”鄭佩嶼一直維持着動作不變。
在周圍人的注目下,明鸾窘迫地趴在Alpha背上。
按理來說再瘦成年男子的分量還是不輕的,可鄭佩嶼卻覺得承載着一朵輕盈的雲,輕飄飄的沒有重量。
往上輕輕颠了颠,手不小心覆在明鸾緊窄白皙的屁股上。鄭佩嶼一愣,竟沒在第一時間放開。
他覺得beta渾身上下沒幾兩肉,肉全在屁股上了,甚至懷疑這屁股還沒自己巴掌大。
待縛住腿彎,周圍有人将折疊傘撐開塞到明鸾手裡,繼而鄭佩嶼一頭紮進雨幕中。
明鸾一直安靜地伏在Alpha肩上,他覺得鄭佩嶼寬闊的肩膀可靠極了,禁不住嘴角漾起一絲幸福的微笑。
即便不知将來這個Alpha會屬于哪一個Omega,但起碼此時此刻,他背的是自己。
被外面冷空氣一刺激鼻腔,一陣熱意湧出,血源源不斷往下滴,他慌忙去捂鼻子流出的血。
本不想要鼻血流到鄭佩嶼衣服上,甚至手忙腳亂想用自己袖子去堵,卻還是有幾滴濺在脖頸間,濡濕了一小片衣領。
感受到身上人在蠕動,鄭佩嶼加緊步伐,明鸾過來時淌不過隻能弄濕褲腳的水窪被他一步跨了過去,即便不乏匆匆但依舊很穩半點不颠簸。
“很難受嗎?撐着點,醫務室快要到了。”
“不是。”因為還在捂着鼻子,明鸾聲音嗡嗡的,細瘦的聲音從喉腔内發出,“抱歉啊,把你衣服弄髒了。”
“不用道歉,你受傷是因為我。”鄭佩嶼磨了磨牙。
“可我還是想謝謝你。”
細雨紛雜纏綿,卻澆不熄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