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觀衆席中,人群的山呼海嘯因隊員們每一次得分振奮。
即便不關注球場狀況,明鸾也被這氛圍感染,身心也跟着澎湃起來,白皙的臉因情緒激動變得紅潤。
夾雜在歡呼中最為響亮的名字,存在感強烈到連明鸾都記在心中,是“鄭佩嶼”,文學系的。
距離球場很近能聽到籃球砸在硬地闆上“邦邦邦”的聲響,明鸾毫不懷疑是否連隊員揮灑在場上的汗水都會淋到身上。
有些潔癖的他想起身去換個後排的位置,剛想起身一旁的周文劈手奪過他手中磚頭厚的書想他留下。
而在周圍異常高昂的驚呼聲中,明鸾還以為是那個叫鄭佩嶼的Alpha又進了一個三分球,不以為意地半側過身子,他清晰對上周文因慌張驚懼而急劇收縮的瞳孔。
莫名的危機感從腳底攀升,心口發緊,明鸾雙腳生根怵在原地,腎上腺素急劇飙升預感到危險來臨,有一股風氣勢洶洶地朝他襲來,愣神間竟側身用雙手穩穩接到砸過來的籃球。
場面一時陷入凝滞,随即而來的驚天呼喊炸開般是為明鸾而來,賽場熱潮翻湧,熱得他面紅耳熱,掌心籃球實感頗足,如炮彈般沉甸甸地砸在手中力度很大震得手腕現在還在酥麻。
他就像一個暗處的醜角突兀被人拉到舞台中心迎接觀衆們的呐喊,即便參加過衆多大型比賽,但這份不自在感依舊随着自卑如影随形,更何況這次他毫無準備。
茫然到無地自容時他對上賽場上一雙雙眼,很奇怪,明明球場上有這麼多人,他卻隻看到那一人,或許是太過耀眼的緣故,令人一眼隻能看到他。
對方從賽場中穿梭過衆人跑來,優越美形的高大身軀,籃球服貼合在身上晃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跑動間能清晰看到腹肌以及難以忽視的傲人物事,夏日烈陽在他身後都淪為陪襯。
就連汗水都在眷戀他充滿爆發力的軀體,沾着晶瑩汗珠的白皙身體格外性感,直到汗珠不情不願地淌下。
烈性荷爾蒙的氣息還未靠近便如井噴般湧來,濃烈似一團火焰朝明鸾跑來。
他是火,而明鸾是冰。
一時間明鸾心跳加快,不知是否陽光太過熱烈,他有些頭暈目眩。
對方終于跑到近前,站在賽場邊緣隔着三排觀衆席,關切詢問,“抱歉啊同學,你沒事吧,需要帶你去醫務室嗎?”
真是俊美得難以形容的Alpha,他能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周圍Omega們花癡般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望着眼前迷人的Alpha,他恍惚以為自己聞到對方的荷爾蒙,攀升起一種很微妙的心理。
在愛情敲響心門時并非所有人都能立馬感知到,遲鈍如明鸾也隻是心漏跳一拍,他搖頭,“我沒事。”
籃球隊長新拿了一個球,在不遠處喊Alpha,“喂!鄭佩嶼,回來了!還在比賽呢!”
“好!”鄭佩嶼應了一下,快要跑時明鸾鼓起勇氣喊了一聲。
“鄭佩嶼!”
“嗯?”對方轉身。
“你的球。”明鸾将球扔向對方,隔着三排座席以及鄭佩嶼跑開的距離,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
鄭佩嶼擡手一揚,健美臂膀輕松攬球入懷,他的笑容格外耀眼,微笑時露出一口白牙,“謝了!”
明鸾瞬間有種被紅心擊中的感覺。
那場比賽他忘卻了一切,連最後的輸赢都沒記得,隻記住曬得雙目迷離的夏日灼心的陽光下,來自那個Alpha任何Beta亦或者Omega都難以抵擋的燦爛笑容。
三十五歲的明鸾捧着籃球服,上面好似還纏繞着烈陽,溫柔地灼傷了他的指尖。
他擡頭看向衣櫃中自帶的穿衣鏡,鏡子裡的男子有着冷硬鋒銳的輪廓曲線。
仿佛氤氲了眉眼,若是線條柔軟一點,眉形纖細,褪去工作多年的成熟,沾上些許純澈青澀的少年朝氣,眸色亮些,氣質不再外放冰冷冷峻,文質彬弱再多點木讷,便是和鄭佩嶼初遇的明鸾。